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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嗓子撑不了太久。八拍持续音，若强行用力必会破。我选择放弃音量，转为低气声吟唱，带着沙哑质感，像燃尽前的最后一簇火苗。
林宇察觉到了。他停下扫弦，改用指弹，一个音一个音慢慢推出，像陪我走完最后几步。
尾音衰减时，我们同时放缓呼吸。
最后一个音落下，余震在空气中颤了几秒。
全场静默。
两秒钟，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仿佛刚才的一切太过真实，反倒让人不敢反应。
然后，掌声炸开。
从第一排开始，一个人站起来，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不到十秒，整个观众席全都站了起来。掌声如潮水般涌来，夹杂着喊声、口哨声、跺脚声。
我站在原地，手还扶着麦克风。汗水顺着鬓角滑下来，滴在领口。林宇走到我身边，把吉他交给工作人员。他看了我一眼，眼睛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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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转身面向观众，深深鞠躬。
直起身时，他忽然张开双臂。我愣了一下，随即迎上去。我们紧紧抱在一起，肩膀相抵，心跳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在我耳边说：“我们做到了。”
我没说话，只是用力点头。
台下掌声仍未停歇。有人高喊安可，有人举起手机录像，前排评委也在鼓掌。林悦坐在角落，合上了笔记本，嘴角扬着淡淡的笑。
关毅站在后台入口，双手插在裤兜里。他没上前，只是看着我们，轻轻鼓掌。然后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
主持人第三次上台，示意我们可以离场。但我们谁都没动。聚光灯还照着我们，观众还在喊名字。
林宇忽然弯腰，从口袋里掏出那支口琴。他举起来，对着麦克风吹了一个短音——清亮，干净，像风穿过山谷。
我也笑了。
我拿起话筒，正要开口，前排一个女孩突然举起手里的荧光牌，上面写着：“谢谢你唱出了我的故事。”
她不是唯一一个。
四面八方都有人举起了牌子。有的写着“我也曾躲在练习室改歌”，有的写着“谢谢你没放弃”。
我喉咙一紧。
林宇低声说：“你看，他们听懂了。”
我点点头，把话筒靠近嘴边，声音有些抖：“这首歌……本来只是我们的私事。但现在，它属于每一个在夜里没睡着的人。”
掌声再一次响起。
我们再次鞠躬。
站直时，林宇的手还搭在我肩上。我抬头看他，他也低头看我。
“下次，”他说，“写首新的吧。”
我刚要回答——
台下忽然爆发出更大的欢呼。评委席中一人站起身，手里举着评分牌，高声道：“这一场，值得最高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