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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一片死寂。
“那太乙真人呢?”我问。
他闭了闭眼:“他……不是病死的。德妃怕他知道太多,下令让我们在他茶里下药。三年,每天一点点。火髓草汁混在参汤里,让他神志渐失。到最后一个月,突然停药——那种痛,像骨头缝里结冰又融化。他疯了,在观里砸东西,咬自己手臂……我们……我们只能按住他,灌最后一碗药,让他……断气。”
我手指收紧。
他说的是真的。师父临终前的症状,全对上了。那些被篡改的医案,那些消失的弟子名册,原来都不是意外。
“药方是谁写的?”我问。
“尚药局主簿,但盖的是贵妃印。账册烧了,可……可有一份备份,藏在御药房东墙夹层里。是我亲手放的。”
我点头,示意禁军将他押下。
他走到门口,忽然回头:“驸马……我知道你在查什么。但我劝你一句——有些真相,揭开了,活的人比死的还惨。”
我没答话。
乳母坐在角落,一直盯着地面。这时她忽然抬头:“驸马……我还记得一件事。那天晚上,总管带人去烧太乙观,回来时手里拎着个木盒。他让我帮忙埋了,就在冷宫后山的槐树下。我没敢问是什么,可……可那盒子很轻,像是空的。”
我记下了地点。
这时天边微亮,宫门开启的声音传来。皇帝的仪仗正往这边来。
我从怀中取出一封冰晶封存的纸页。是昨夜从太乙观废墟的地格里找到的。师父亲笔写着《火髓草致幻症录》——
“凡久服者,骤断则神识错乱,面生赤纹,状若疯癫。此症非疫,实为人祸。若有朝一日见此证于宫中,必有阴谋。”
我把手札摊开,连同乳母与德妃的面部拓影一起摆上案台。
不多时,殿外传来脚步声。
皇帝走入大殿,身后跟着数名重臣。他目光扫过地上瘫坐的德妃,又看向乳母脸上的红斑,眉头紧锁。
我上前一步,将手札呈上:“陛下,请看这是谁该背负误诊之名?又是谁,该为二十年前那一场冤案偿命?”
皇帝接过手札,翻开第一页,手指停在“火髓草”三字上。
他抬头看我:“你说这些,都有证据?”
我指向乳母:“她活着,斑纹未退。总管已招,供词画押。夹层中有账册,槐树下有木盒。只要陛下一声令下,全都可以挖出来。”
殿内无人说话。
德妃突然抬起脸,嘴角抽搐,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要这样……是先帝宠妃不肯让位……我只是想活下去……我也只是想活下去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头垂了下去。
皇帝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开口:“传旨——即刻搜查御药房东墙夹层,掘开冷宫后山槐树根土。所有涉案之人,无论品级,一律收押待审。”
禁军领命而出。
我站在原地,手中仍握着那封冰晶手札。寒气顺着指尖往上爬,但我没松手。
窗外天光渐明,照在案台上那份手札上。纸页边缘的冰晶开始融化,一滴水珠落下,正好打在“状若疯癫”四个字上,墨迹微微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