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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稳继续滴，速度不变。七滴之后，他停下来，把手贴在孙莉颈侧。
“脉搏比刚才稳了。”他说。
没人说话。所有人盯着孙莉的脸。她的额头开始出汗，脸色从青紫慢慢转成灰白，又渐渐透出一点血色。呼吸虽然还是浅，但不再断断续续。
十分钟过去。
赵刚靠在墙边，低声开口：“万一这草只是延缓发作呢？她到现在都没醒。”
话音刚落，孙莉的眼皮忽然抖了一下。
接着，她缓缓睁开了眼。
目光有些涣散，但她确实醒了。她张了张嘴，声音很轻：“我……梦见蓝色的光……”
李娜猛地抬头看向陈稳，手里的记录本差点掉在地上。
“她醒了。”王强松了口气，整个人往后一靠。
赵刚没说话，但脸上的怀疑已经消失。他看了看陈稳手里剩下的半截草，又看了看那碗没喝完的药汁，眼神变了。
“你是怎么找到它的？”林悦走到陈稳身边，声音低了些。
“我说了。”陈稳把药包递还给她，“我‘看见’了。”
林悦没再追问。她看着陈稳的手——沾着泥，指甲缝里还有草屑，可那双手稳得不像刚经历一场生死抢救。她想起洞穴里他第一次视力增强，想起矿石发光时他若有所思的表情。那时候他还只是感知变强，现在，他已经能在混乱中抓住唯一的生路。
“这能力……是从矿石来的？”她问。
陈稳没回答。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那里还残留着一点草汁的绿痕。他闭上眼，脑海里又闪过那个画面：蓝脉草，石缝，北坡第三块裂岩。不是记忆，也不是推理，是某种更直接的东西。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孙莉被转移到干净的铺位上，李娜守在旁边监测体温和心跳。王强去加固外围防线，赵刚主动接了下一班守夜任务。林悦坐在火堆旁整理药包，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陈稳。
陈稳坐在离火不远的地方，手里捏着一块蓝色矿石。石头温温的，表面微光流动。他把它翻过来，又翻过去，像是在找什么开关。
火堆噼啪响了一声。
他忽然抬头，看向营地外的坡地。同样的画面再次浮现：另一株蓝纹草，在更远的岩层背面，叶片朝南，根部有积水。
他站起身。
“你还去？”林悦察觉到他的动作。
“那地方还能长。”他说，“多备点。”
他走出几步，又停下，回头看了眼火堆。孙莉躺在里面，呼吸平稳，脸上有了血色。
他转身继续往前走。
夜风穿过树林，吹动他的衣角。他踩过湿泥，走向那片无人踏足的岩坡。手中的矿石微微发烫，像一颗安静跳动的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