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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界，蜀山辖境，云深不知处。
相较于天庭凌霄宝殿上关于“派愣头青”的战略争论，人间修仙界的反应则更为直接和…接地气。
蜀山派，作为人间正道翘楚，历来对幽冥魔气的波动最为敏感。自上次清虚子长老察觉到那缕精纯却诡异的魔气并追踪未果后，他便一直心存疑虑，并未放松警惕，门下弟子也加强了在周边区域的巡视频次。
这一日，两名负责巡视山门外围城镇的年轻蜀山弟子，御剑行至一处以畜牧业闻名的清风镇附近时，腰间悬挂的“探魔罗盘”忽然发出了极其微弱、却持续不断的“嗡嗡”声。
指针颤巍巍地指向了下方的镇子。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按下剑光，落于镇外。
“师兄，罗盘有反应，但极其微弱，似乎非是强大魔物现世，倒像是…某种残留气息？”年纪稍轻的弟子玄明，警惕地握着剑柄，低声道。
师兄玄清经验更为老道，他闭目凝神，仔细感知了片刻，眉头微蹙：“不错，非是活魔，更像是有魔道之物曾在此长时间停留，或是…施展过某种魔功，留下了不易消散的痕迹。气息很淡，却异常精纯，绝非寻常小魔小妖。”
两人循着罗盘指引，小心翼翼地向镇内走去。越往里走，罗盘的震动虽未加强，但那残留的魔气痕迹在他们的灵觉中却越发清晰——如同在清澈的溪水中滴入的一滴墨汁，虽已扩散淡化，但其“质”却与众不同。
镇民们生活如常，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这更说明留下气息者并未在此行凶作恶。
最终，他们的脚步停在了一处规模颇大的奶牛场外。
罗盘的指针在此处停止了转动，直直指向牧场内部。
“就是这里！”玄明低呼。
牧场主人见两位仙风道骨的蜀山仙长驾临，受宠若惊，连忙迎上前来。
玄清并未直言魔气之事，只是旁敲侧击地询问近日牧场可有异常之事发生。
这一问，还真问出了情况。
牧场主人顿时愁眉苦脸地大倒苦水：“哎呀！仙长您不提还好，一提真是邪门了！前些日子，我这牧场确是发生了一桩怪事！”
他压低了声音，仿佛生怕被人听去：“小老儿这牧场，别的没有，就是奶牛养得好，尤其是那几头当家的大花奶牛，产的奶又香又浓，一直是镇上最好的！可就在大概半个月前，一夜之间，那几头最好的奶牛，连带着它们刚生下不久的小牛犊，一共十来头，就这么……不见了！”
“不见了？”玄明追问，“可是走失了或是被偷了？”
“绝不是走失！”牧场主人斩钉截铁，“栅栏完好无损，锁头也没坏，地上连个脚印都几乎没有！就像是……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而且您说怪不怪，偷牛贼干嘛连吃奶的小牛犊一起偷走？那又不值钱！更奇怪的是，其他那些产奶稍次的奶牛，一头都没少！那贼眼光刁得很哩！”
玄清与玄明交换了一个眼神。凭空消失？目标明确只挑最好的？这绝非普通偷牛贼所能为。
“除此之外，当日或前几日，可有何异常迹象？比如…有无陌生人来过？或者…牲畜有无异常躁动？”玄清引导着问。
牧场主人挠着头想了半天，忽然道：“仙长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就在奶牛丢失的前一两天，好像是有那么个怪人路过牧场外边。穿着个大大的黑斗篷，看不清脸，浑身冒着一股子…嗯…让人不太舒服的凉气，大夏天的我都打了个哆嗦。他也没进来，就在外边站了一会儿，盯着我那几头最好的奶牛看了好久，然后就走了。当时我没太在意，现在想来，真是古怪！”
黑斗篷？凉气？目标明确地查看最佳奶牛？
玄清心中一动，暗中运起蜀山秘传的“溯影寻踪术”，双指并拢，抹过双眼，再次看向牧场那片曾经圈养最好奶牛的区域。
在他的法眼观瞧下，空气中，果然残留着几丝极其淡薄、几乎要与天地灵气融为一体的……漆黑魔气！其精纯程度，令他心头发寒！
而更让他瞳孔收缩的是，他在那残留的魔气边缘，捕捉到了一缕更加微弱、却带着无上威严与冰冷压迫感的……气息碎片！
这感觉…与他上次追踪到的那缕魔气同源！甚至更为清晰一点！
果然是那个魔头！他来过这里！
玄清立刻收敛法术，脸色凝重，又问道：“老板，丢失奶牛之后，牧场可还有其他异状？比如…牛奶产量或品质有无变化？”
牧场主人被仙长严肃的表情吓到了，仔细回想，猛地一拍大腿：“有！有！仙长您真是神了！那几头最好的奶牛丢了，产量自然是跌了大半。但怪就怪在，剩下那些奶牛产的奶，不知道为啥，味道好像比以前更淡了点，灵气也仿佛弱了一丝丝…虽然不明显，但老倌我伺候了它们一辈子，舌头不会骗人！就好像…好像最好的精华被人提前抽走了似的…”
玄清玄明彻底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