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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门后的铁链声越来越清晰,还夹杂着隐约的啜泣。总督走到会客厅中央,看着被自己踩脏的波斯地毯,突然一脚踹翻了身边的花瓶。青瓷碎裂的脆响里,他仿佛听见了明天即将响起的枪声、哭喊声和火焰喷射器的轰鸣。
“切尔诺伯格……”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反正这座城市,早就烂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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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灰色的云层在天际线处堆叠成厚重的堡垒,风雪卷着冰碴子抽打在矿场的铁皮屋顶上,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切尔诺伯格外六十公里的这片大型矿区,曾是北境最大的源石出产地之一,如今却像座被遗弃的巨型坟墓……
锈蚀的矿车歪斜地卡在铁轨上,缆绳在狂风中荡出绝望的弧线,而那些林立的井架,则如同插在大地上的十字架,沉默地钉着数万亡魂的哀嚎。
凯文靠在堆叠如山的弹药箱上,风衣的领口被他拉得老高,他望着第七号矿洞的入口,那里正不断涌出裹着破布的身影,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矿工们互相搀扶着,每走一步都要在冻土上留下个深浅不一的脚印。
他们的皮肤上布满了源石结晶的灰黑色纹路,像是被蛛网缠住的蝴蝶,连呼吸都带着破碎的喘息。
“慢点走,这边有热汤!”一个身披重甲的盾卫掀开临时搭建的帆布帐篷,白雾裹挟着肉汤的香气立刻涌了出来。
他的盾牌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甲胄的缝隙里塞满了冰霜,但那双透过头盔观察窗望出来的眼睛,却带着难得的暖意。
就在三个小时前,这里还是座运转不休的人间地狱——他踢开监工宿舍的铁门时,正撞见他们用烧红的烙铁在矿工的背上烙印编号……
通风管道里塞满了来不及处理的尸体,冻硬的手指还保持着抓挠的姿势;而那些所谓的“医疗室”,货架上摆着的根本不是药剂,而是一排排贴着标签的玻璃罐,里面浸泡着各种器官,标签上写着“矿工734号,肝脏,活性78%”。
“先生,您要不要也来碗汤?”一个年轻的盾卫端着铁皮碗走过来,蒸汽在他的睫毛上凝成了白霜。
他的甲胄比其他人的更显陈旧,左臂的护肩还有个凹陷的弹痕,但动作却很利落,“少尉说您刚才一个人解决了这里……”
凯文摇了摇头,目光越过篝火望向远处的矿洞群。那里的积雪正在融化,露出下面暗红色的冻土——不知浸透了多少人的血才能变成这种颜色。
他想起出发前博士给他看的资料,这座矿场每个月都要“损耗”两千名矿工,却从来没人上报过,就像这些人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开口时……
年轻的盾卫蹲在他身边,用铁皮碗舀了块土豆:“我们跟着运输队的踪迹来的。那些混蛋每个月都会往切尔诺伯格运三车‘废料’,其实就是……”
他顿了顿,往篝火里添了块木柴,火星噼啪溅起,“就是处理不掉的尸体。上个月我们截了一辆车,从冻硬的手指上扒下来半张身份卡,才查到是这里。”
远处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凯文抬头时,看见一队盾卫正将缴获的武器堆成小山。
重机枪的枪管在风雪中泛着冷光,旁边堆着的手榴弹箱上还印着军队的徽章,而那些原本用来关押矿工的铁丝网,此刻正被改造成临时的围栏,圈住了一片相对温暖的区域。
“报告少尉!”一个高大的盾卫踩着积雪跑过来,厚重的甲胄在他跑动时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在离篝火十米远的地方停下,对着帐篷的方向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积雪从他的头盔边缘簌簌落下,“在这位先生的帮助下,我们无伤解救了近5万名感染者同胞!仓库里的军用罐头够吃半个月,还有三车棉被和药品,都是全新的!”
帐篷的门帘被掀开,一个穿着磨损军靴的身影走了出来。少尉没穿重甲,只是在军大衣外罩了件防弹背心,领口别着枚快要褪色的红星徽章。
他的左脸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疤痕,在篝火的映照下像条蠕动的蜈蚣,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藏着团永不熄灭的火。
“辛苦了,同志。”他回了个军礼,声音里带着久经风雪的沙哑。他走到盾卫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甲胄上传来沉闷的回响,“让兄弟们轮流休息,值岗的换三班倒。把缴获的发电机启动,给医疗帐篷通上电,冻伤的矿工得赶紧处理。”
“是!”盾卫转身离开时,凯文注意到他的右腿有些跛,裤管下隐约露出金属支架的轮廓。
少尉这才转向凯文,篝火的光芒在他的疤痕上跳动。
他从怀里掏出个用防水布包裹的酒壶,拧开盖子递过来:“伏特加,能驱寒。”
酒液入喉时像团火在燃烧,凯文呛得咳嗽了两声,却感觉冻僵的手指渐渐有了知觉。他看着少尉仰头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火光中格外清晰。
“我是伊戈尔,爱国者游击队第三小队少尉。”
他伸出手,掌心布满了老茧和冻伤的裂口,“刚才差点动手,是我们的情报出了差错。”
凯文握住他的手,他想起三个小时前的对峙——他刚解决完最后一个守卫,转身就看见二十个盾卫举着盾牌围成半圆,重机枪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胸口。
当时风雪太大,谁都看不清对方的徽章,直到伊戈尔从望远镜里看见他,才喝止了手下。
“凯文,罗德岛医学顾问”他简明扼要地介绍自己,目光落在伊戈尔防弹背心上的弹孔上,“你们的情报网出了什么问题?”
伊戈尔往篝火里扔了块松木,辛辣的烟味立刻散开。“我们收到消息,说矿场的守卫今天会换防,由纠察队接手。”他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凯文想起那些被他爆头的守卫……
风雪突然变急,卷起的雪沫子打在篝火上,让火焰猛地矮了半截。
凯文望着那些缩在帐篷里的矿工,他们大多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得像废弃的矿洞。有个小女孩正用冻裂的手指在地上画着什么,仔细看去,竟是个歪歪扭扭的太阳。
“一天之内,我们从矿洞深处挖出了一千三百具尸体。”
伊戈尔的声音低沉下来,疤痕在火光中显得格外狰狞,“最浅的埋在冻土下三米,最深的……卡在废弃的升降机里,都冻成冰雕了。”
凯文沉默着,将酒壶递了回去。他想起博士在终端里反复叮嘱的话……
可当他看到那些被砍掉手脚的矿工尸体,看到仓库里堆积如山的器官罐,理智就像冰层下的河流,随时可能冲破束缚。
“这个世界……或许早就已经无法拯救了吧!”
“罗德岛的其他人呢?”伊戈尔突然问道,他用军靴把篝火扒开些,让热量散得更远,“按计划,你们应该和我们一起行动的。”
“我让他们留在切尔诺伯格了。”凯文从怀里掏出个军用终端,屏幕上还残留着战斗时的裂痕……
“我让博士和阿米娅他们去查纠察队的动向。”
终端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映出凯文骤然收紧的眉头。
是博士发来的加密消息,文字在晃动的屏幕上跳跃:
“凯文大哥!你那边怎么样!现在整个切尔诺伯格全部都疯了!那些纠察队像疯狗一样把感染者往城外赶,用机枪扫射反抗的人,城门口的雪都被染红了!”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下一段文字带着更急促的喘息:
“还有军队!一批又一批的机甲和坦克开出了军营,看方向就是往矿场这边来的!他们还发布了对罗德岛的通缉令,说我们是非法医疗组织,在街上贴满了你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