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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瑁与赵云正坐在一块岩石上,就着水囊啃着干粮。听完汇报,陆瑁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察觉的笑意,他将最后一口饼咽下,看向赵云。
赵云嘴角微扬,擦了擦手中的龙胆亮银枪:“看来,曹丞相是真急了。这份‘补给’,送得可真是及时啊。”
陆瑁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上次烧粮,乃是出其不意。如今曹军必然已是惊弓之鸟,防备森严。再用火攻,恐怕不易得手,反而会打草惊蛇,暴露我等行踪。”
赵云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气:“不错。而且,只烧粮草,未免太可惜了。曹仁这份‘大礼’,我们不能只收一半。”
陆瑁接口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正是此理。粮草,我们要‘拿’;护送的兵马,也得给他们留下点刻骨铭心的‘惊喜’。曹操不是号称拥兵八十三万吗?咱们就帮他消耗消耗,看看他到底有多少家底可以挥霍。”
赵云抚掌大笑:“正合我意!子璋,说吧,这次,咱们该怎么给这位牛金将军,送上这份‘大礼’?”
陆瑁站起身,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了“一线天”的地形图。他指着那条狭长的峡谷,眼中闪烁着智慧与狠辣的光芒。
“上次,我们是声东击西。这一次,咱们就给他来一招‘围点打援’的变招……”
他顿了顿,一个全新的、为曹军量身定做的战术,在他口中悄然成型。
“……就叫它,‘分粮断兵’!”
夜色渐深,林中喧闹的虫鸣渐渐止息,只剩下风吹过树叶时发出的“沙沙”声,如同鬼魅的低语。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一股大战将至的肃杀。
在一块相对平坦的空地上,陆瑁借着透过枝叶缝隙洒落的微弱月光,用一根枯树枝在地上勾勒出了一个清晰的地形图。他的动作精准而流畅,显然这片山川地貌,早已在他心中推演了千百遍。
“此去乌林,无论曹军如何选择路线,都必经前方这处名为‘一线天’的狭窄谷地。”陆瑁指着地图上的一个隘口,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此地两侧皆是陡峭山壁,林木茂密,地势险要,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绝佳伏击之地。”
赵云凑近细看,他那双在黑夜中依旧锐利如鹰的眸子,紧紧盯着地图上的谷口位置:“曹军上次吃了大亏,必然已是惊弓之鸟。此次押运,其主将牛金定会格外警惕,派出的斥候恐怕会沿着谷地两侧的山脊同步搜索前进,寻常的伏兵,很难不被发现。”
“子龙将军所虑极是。”陆瑁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正是如此。所以,我们这次的伏击,不能一上来就堵死谷口,那等于是告诉他们‘这里有埋伏’。我们要做的,是请君入瓮,关门打狗。”
他将树枝移到谷地中后段,沉声道:“子龙将军,你率八百主力,埋伏于谷地后半段的两侧山林之中。切记,一定要放过曹军的先头部队和大部分运粮车队,待其护粮主力,也就是那五千虎豹骑,完全进入谷地深处时,你再率军现身。”
赵云的眉头微微一挑:“现身之后呢?”
“现身之后,不必急着猛攻。”陆瑁的嘴角勾起一抹智珠在握的弧度,“只需擂鼓呐喊,火箭齐发,以雷霆之势,从两侧山壁居高临下地猛攻其阵型中段!记住,我们的目的不是全歼他们,而是拖住他们,让他们陷入混乱,让他们以为我军主力尽在于此!”
赵云瞬间明白了,他眼中精光一闪:“佯攻?目的是为了截断他们的队伍?”
“正是!”陆瑁赞许道,“押运粮草,最怕的便是队伍被拉长,然后被从中截断。你想,你那边战事一起,喊杀声震天,火光四起,那五千虎豹骑作为护粮主力,必然会被你牢牢吸引,急于应战。而落在队尾的粮车和少数押运兵,定会陷入群龙无首的慌乱之中。到那时……”
陆瑁的树枝在地图的另一侧,画出了一道凌厉的弧线。
“我,便亲率两百精锐,如同从地狱里钻出来的饿狼,从侧翼山林中猛然杀出,不理会骑兵,直扑那些手足无措的粮车!”
“声东击西,截断中枢,好一招‘分粮断兵’!妙!当真妙计!”赵云忍不住击节赞叹。但他随即又指着地图上自己的位置,神色凝重地说道:“只是如此一来,我这八百人,将要独自面对曹军五千精锐虎豹骑的正面冲击,压力……非同小可。牛金此人,我有所耳闻,乃是曹营中有名的悍将,一旦发现中计,必会不顾一切地疯狂反扑。”
陆瑁闻言,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赵云的肩膀,那眼神中,充满了绝对的信任。
“子龙将军,你的威名,便是我军最锋利的武器!‘常山赵子龙’五个字,足以让任何曹军将士心惊胆寒,未战先怯三分!何况,我们是居高临下,占尽地利,他们是仓促应战,阵型混乱,此消彼长,足以支撑片刻。”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气。
“更何况,我取粮草得手之后,绝不会独自离去!我会立刻率部回援,或从后方猛攻其尾部,或在侧翼游走袭扰,让他们陷入腹背受敌、首尾难顾的绝境!届时,是战是走,主动权,便尽在我等手中!”
听完这番话,赵云心中最后的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他仰天朗声一笑,那笑声中充满了豪迈与自信:“好!就依子璋之计!某家今日,便在此地,会一会曹军的虎豹骑!我定将那五千曹兵,牢牢地钉在这‘一线天’之中,为子璋你创造出足够的时间!”
陆瑁看着赵云那自信满满、豪气干云的样子,也欣慰地笑了:“那就有劳子龙将军,为我等承担这最重的担子了。此次若能功成,曹操远在江北,听闻此讯,怕是真要气得当场吐血三升了!”
计议已定,再无半分迟疑。两人立刻分头行动,调兵遣将。一千名士兵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衔枚疾走,口中含着防止出声的木条,如同一千道沉默的鬼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一线天”两侧预定的伏击位置。
霎时间,整片山林再次陷入了压抑的死寂,只剩下风声,以及一千名战士那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次日午后,闷热的空气让人昏昏欲睡。一条长长的队伍出现在远处的官道上,尘土飞扬。正是曹仁派出的运粮队。
队伍前方,几名曹军斥候小心翼翼地探路,不时向两侧张望。进入谷地前,他们仔细搜索了一番,确认没有异常后,才发出安全的信号。
运粮队的将领松了口气,挥手示意大队跟上。沉重的粮车吱呀作响,士兵们盔甲沉闷,队伍拉得很长,缓缓进入了狭窄的谷地。
就在队伍过半,前军快要走出谷口时,异变陡生!
“杀!”
喊杀声如同惊雷般在谷地两侧炸响!无数箭矢如蝗虫般从密林中射出,瞬间覆盖了曹军中段!
猝不及防的曹兵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将领的呼喝声响成一片。
“敌袭!稳住!稳住阵脚!”护粮将领拔出佩刀,厉声嘶吼。
赵云挺枪跃马,从山坡上冲杀下来,身后跟着如狼似虎的士卒。他并未直接冲击曹军阵型最密集处,而是像一把尖刀,斜斜插入曹军队伍中段,目标直指护粮将领,意图将曹军指挥系统打乱。
曹军主力果然被赵云这支生力军吸引,纷纷调转方向,试图围堵。一时间,谷地中杀声震天,战况激烈。
而在队伍后方,负责押运粮草的士兵看着前方陷入混战,后路又似乎被截断,不由得阵脚大乱。
就在这时,陆瑁眼中寒芒一闪,低喝一声:“动手!”
早已埋伏在侧翼的另一支精兵,如同猛虎下山,呐喊着冲向毫无防备的粮车队伍。他们目标明确,刀砍翻护卫粮车的少量士兵,斧劈开车辕,或是直接点燃离得较远的几辆粮车制造混乱。
负责押运粮草的曹军后队本就心慌,此刻侧翼突然杀出伏兵,更是魂飞魄散。许多士兵根本来不及组织有效抵抗,就被冲散了。
陆瑁身先士卒,手中长刀挥舞,专门劈砍拉车的辕马或是粮袋。他带来的士兵也个个如法炮制,有的直接跳上粮车,将麻袋割破,金黄的粟米哗啦啦流了一地;有的则几人合力,推翻车辆,堵塞道路;更有人手持火把,瞅准机会便投向堆积的粮草。
一时间,谷地后段哭喊声、劈砍声、粮袋破裂声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混作一团。浓烟滚滚升起,夹杂着粮食烧焦的刺鼻气味。
“将军!后面!后面粮车被劫了!”一名亲兵面色惨白地向护粮主将报告。
那主将正被赵云缠得焦头烂额,回头一看,后方火光冲天,顿时眼前一黑,差点从马上栽下来。他嘶声力竭地吼道:“分兵!快分兵去救粮草!挡住他们!”
然而,命令在混乱的战场上传递异常困难。赵云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缠住曹军主力,长枪所到之处,人仰马翻,根本不给他们分兵回援的机会。赵云麾下士兵也士气高昂,战斗力十足,将曹军分割包围,让他们进退两难。
赵云的声音清晰地传遍战场,“常山赵子龙在此!”他一枪挑飞一名曹军校尉,银枪舞动如龙,竟硬生生杀退了曹军一次试图回援的冲击。
曹军主将看着前方赵云勇不可当,后方粮草又告急,急得满头大汗,却毫无办法。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两块巨石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陆瑁见目的已达成大半,粮车队伍已彻底陷入瘫痪,大量粮草或被毁或被缴,道路也被堵死,便果断下令:“鸣金!交替掩护,撤!”
他带来的士兵们听到信号,立刻停止抢夺,迅速集结,一边用弓箭压制追来的零星曹兵,一边有序地退回密林之中,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仍在燃烧的粮车。
赵云这边也听到了撤退的信号,虚晃一枪,逼退面前几名曹兵,大笑道:“曹贼!今日暂且饶你等一命!下次再送粮草,记得多派些人手!”
说罢,他指挥部队,且战且退,利用熟悉的地形,很快也摆脱了曹军的追击,退入了山林。
谷地之中,只剩下目瞪口呆、损失惨重的曹军。护粮主将望着一片狼藉的粮车和死伤的士兵,再看看赵云和陆瑁消失的方向,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次回去,丞相的雷霆之怒,怕是躲不过了。他甚至能想象到曹操听到消息时,那张扭曲的脸。
山林深处,陆瑁和赵云的部队顺利会合。士兵们虽然经过一番激战,但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方才的战斗。几处空地上,缴获的部分粮草堆积着,虽然大部分被毁,但抢下的这些也足够他们支撑一阵。
赵云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走到陆瑁身边,看着那些粮袋,笑道:“子璋,这次咱们可是捅了马蜂窝了。曹操怕是要气得三天吃不下饭。”
陆瑁检查着一袋粟米,捻了捻,也露出一丝笑意:“吃不下饭是小事,我怕他要调动大军来围剿我们了。这粮道被掐断两次,他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