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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往第七区悬浮岛屿的通道,并非桥梁,而是一道扭曲的、由半凝固液态光构成的“瀑布”。粘稠的光流从主岛边缘无声地倾泻而下,连接着下方那片散发着不祥暗紫色的岛屿表面。通道内部光怪陆离,扭曲的光影如同垂死巨兽的血管,散发出粘滞而压抑的气息。
 陈岩和王铁柱踏入其中,粘稠的光液瞬间包裹至膝盖,每一次抬腿都像在挣扎着逃离深海的淤泥。绑在陈岩左臂上的乔恩金属断臂,触碰到光液时,表面那些细微的裂纹似乎微微亮了一下,一股极其微弱的冰寒感顺着接触点传来,将试图攀附上来的、一丝丝带着腐败气息的暗紫色能量驱散。
 “这鬼地方…” 王铁柱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他那双露骨的残臂在光液中显得更加狰狞,但金属断臂散发的微末寒意,似乎也让他伤口处蠢蠢欲动的紫黑雾气安静了一些。
 通道不长,却走得异常艰难。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腻的、令人作呕的腐烂植物气味,混杂着金属锈蚀的腥气。脚下粘稠的光液里,不时能看到漂浮着的、形态怪异的金属碎片或干瘪扭曲的植物残骸。光线昏暗,只有通道壁上残留的微弱能量纹路,如同垂死的萤火虫,提供着有限的光源。
 走出通道口的瞬间,一股更加浓烈、更加具有侵略性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两人几乎窒息。
 眼前的景象,让陈岩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哪里是什么生态实验区?分明是一片噩梦滋生的钢铁丛林!
 巨大的、覆盖着暗紫色或墨绿色金属光泽的藤蔓,如同巨蟒般缠绕着断裂扭曲的金属框架和破碎的穹顶结构。这些藤蔓并非静止,它们的表面如同呼吸般微微起伏,偶尔会突然抽搐一下,甩下几滴散发着强酸气味的粘稠液体,落在下方的“地面”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地面并非实体,而是由厚厚一层不断蠕动、散发着金属光泽的暗紫色苔藓构成,踩上去软腻湿滑,如同踏在腐烂巨兽的内脏上。苔藓深处,隐约可见一些形态扭曲、如同被融化又强行捏合在一起的金属构件或生物骨骼的轮廓。
 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细微的、闪烁着妖异幻彩光芒的孢子,如同有生命的尘埃,随着气流缓缓飘荡。视野被这些孢子干扰,变得模糊不清,远处的景象扭曲变形,耳边似乎还隐隐传来一些无法分辨的、充满恶意的低语。
 “他娘的…比矿坑底下最邪门的老塘子还瘆人…” 王铁柱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却只换来指骨摩擦的剧痛。
 陈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集中精神。晨星共享的信号标记,如同一个微弱的灯塔,指向这片死亡丛林深处偏北的方向。路径?没有路径。只有扭曲的藤蔓、蠕动的苔藓和致命的孢子迷雾。
 “跟紧我,铁柱叔,别碰任何东西,尤其小心那些孢子!” 陈岩压低声音,将绑着金属断臂的左臂微微抬起,那微弱的寒意似乎形成了一层无形的斥力场,让靠近的幻彩孢子稍稍偏离了轨迹。他选择了一条看起来藤蔓相对稀疏、苔藓颜色稍浅的方向,试探性地迈出第一步。
 噗嗤。
 脚下的金属苔藓如同活物般蠕动、下陷,一股更强的腐败气味涌出。陈岩强忍着恶心,拔出脚,继续前行。王铁柱紧跟在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片沉睡(或者假装沉睡)的死亡之地。
 深入不过百米,危险便接踵而至。
 一条原本垂挂在头顶断裂管道上的、手腕粗细的暗紫色藤蔓,在两人经过时毫无征兆地猛地弹射下来!藤蔓尖端如同张开的蛇吻,分泌出闪烁着幽光的粘液,直刺王铁柱的后心!
 “小心!” 陈岩反应极快,猛地回身,用绑着金属断臂的左臂格挡!
 嗤——!
 藤蔓尖端狠狠撞在冰冷的金属断臂上!预想中的缠绕并未发生,那粘稠的腐蚀液溅在金属表面,发出刺耳的声响,腾起一股青烟,却只在乔恩的金属臂上留下几道浅浅的灼痕。更诡异的是,藤蔓接触金属断臂的瞬间,如同被烙铁烫到,猛地缩了回去,表面一阵剧烈的抽搐,发出一种类似金属刮擦的嘶嘶声,迅速退回了阴影中。
 “有用!” 陈岩心中一凛。乔恩的断臂果然对这些畸变生物有克制作用!
 然而,这一下动静似乎惊动了更多的东西。
 四周原本“沉睡”的藤蔓开始不安地蠕动起来,如同苏醒的蛇群。脚下蠕动的苔藓也加快了起伏的频率。更可怕的是,空气中那些原本缓慢飘荡的幻彩孢子,仿佛受到了刺激,开始加速流动,汇聚成一片片迷离的光雾,朝着两人笼罩过来!光雾中,那些充满恶意的低语瞬间变得清晰、尖锐,如同无数细针扎进脑海!
 “别听!别看那些光!” 陈岩厉声喝道,同时将金属断臂横在身前,试图驱散靠近的孢子光雾。微弱的寒意确实让孢子群稍稍退散,但光雾的范围太大,王铁柱瞬间被一片妖异的粉紫色光雾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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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啊!” 王铁柱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眼神瞬间变得迷茫而狂乱!他脸上的肌肉扭曲,似乎看到了极其恐怖的幻象,仅存的左臂猛地抬起,竟朝着自己的脖子掐去!“滚开!怪物!别碰俺娃儿!”
 “铁柱叔!醒醒!” 陈岩大急,顾不得自身,猛地扑过去,用身体狠狠撞开王铁柱,同时将金属断臂死死按在他被光雾笼罩的脸上!
 冰冷的金属触感似乎给了王铁柱一丝刺激,他掐向自己脖子的手顿住了,眼中疯狂稍退,但幻象并未消失,他依旧在痛苦地嘶吼挣扎,力气大得惊人。
 更多的藤蔓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从四面八方弹射而来!脚下的苔藓也如同沸腾般翻滚,试图缠住他们的脚踝!孢子光雾越来越浓,陈岩也感到一阵阵眩晕,眼前开始出现重影,耳边充斥着疯狂的呓语和藤蔓破空的尖啸!
 就在两人即将被这片死亡丛林彻底吞噬的瞬间——
 “低头!”
 一个清脆、冷静,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年轻女声,突然从侧上方传来!
 声音如同穿透迷雾的利箭,瞬间刺破了部分幻听!陈岩几乎是本能地猛地一按王铁柱,两人同时伏低了身体!
 咻!咻!咻!
 三道炽白色的能量光束,如同精准的手术刀,从上方一个扭曲的金属穹顶残骸后射出!光束准确地命中了最靠近陈岩和王铁柱的三根弹射藤蔓的根部!
 嗤啦——!
 被命中的藤蔓根部瞬间被高温气化!失去支撑的藤蔓如同被斩断的蛇头,剧烈地抽搐着坠落在地,断口处喷溅出浓稠的、散发着恶臭的紫黑色汁液!
 “这边!快!” 那个女声再次响起,带着急促。
 陈岩猛地抬头,只见在左前方一个相对完好的、由巨大金属花瓣状结构构成的穹顶平台上,一个身影正半跪着,手中端着一把造型奇特、如同水晶与金属融合而成的长管状武器。她穿着一身破损严重、沾满污迹的银白色紧身防护服,勾勒出年轻而矫健的身形。防护服的头盔面罩已经破裂,露出一张沾着灰尘却异常清秀冷静的脸庞,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黑色的短发有些凌乱,一双明亮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寒星,正焦急地看向他们,手中武器再次指向追袭而来的藤蔓!
 绝境中的援手!
 陈岩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拽起还在和幻象挣扎的王铁柱,用尽力气朝着那金属花瓣平台的方向冲去!绑在左臂的金属断臂开路,冰冷的寒意逼退靠近的孢子光雾,脚下踩着不断试图缠绕的苔藓,每一步都如同在泥潭中跋涉!
 平台上的年轻女子沉着冷静,手中的能量武器不断发出低沉的嗡鸣,一道道炽白光束精准点射,将追得最近、威胁最大的藤蔓一一击断,为两人开辟出短短数米的生路!
 终于,在又一道光束将一根几乎缠住王铁柱脚踝的藤蔓击碎后,陈岩拖着王铁柱,连滚爬爬地冲到了金属花瓣平台的下方。
 “上来!” 女子迅速放下武器,伸出一只戴着破损战术手套的手。
 陈岩先将还在痛苦喘息、眼神涣散的王铁柱推了上去,自己才抓住那只手,在女子的帮助下奋力攀上平台。
 平台高出“地面”数米,由坚固的金属构成,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能量护盾,虽然黯淡,但有效地将下方蠕动的苔藓和大部分孢子光雾隔绝在外。只有少数孢子能穿透护盾,但浓度大减,幻听效果也弱了许多。
 “咳咳…” 陈岩剧烈地咳嗽着,肺部火辣辣地疼,左肩和冻伤的右臂传来钻心的剧痛。他看向那个救下他们的年轻女子,对方也正警惕地扫视着下方依旧躁动的藤蔓丛林,手中的武器并未放下。
 “谢…谢谢…” 陈岩喘着粗气,真诚地道谢。没有她,他们刚才必死无疑。
 女子回过头,明亮的眼睛快速扫过陈岩和王铁柱的伤势,眉头微蹙,声音依旧冷静:“不用谢。在这种地方,活人都是稀缺资源。我叫明轩,第七区生态监控站(原)三级技术员。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外面…怎么样了?” 她的目光尤其在陈岩左臂上绑着的、布满裂纹的冰冷金属断臂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
 “陈岩,火星殖民军团探索队…前成员。” 陈岩快速回答,指了指还在和幻象残留搏斗、神志不清的王铁柱,“王铁柱,火星矿工。我们从星尘巨茧那边逃过来的,为了找一样东西救同伴。外面…有更可怕的东西在追杀我们。”
 “星尘巨茧?” 明轩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是更深的凝重,“能逃到这里,你们运气不错,或者说…实力不弱。找东西?是谐振晶体?” 她直接点出了关键。
 陈岩心中一震:“你怎么知道?”
 明轩指了指自己防护服手臂上一个同样闪烁着微弱绿光的、类似张雨轩手环的装置:“晨曦之庭内部网络(残存部分)的紧急广播。最高危机协议激活,避难通道开启,锚点个体(张雨轩)濒危,急需谐振晶体启动守望之门…信息很零碎,但关键点很明确。你们是跟着锚点来的?她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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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信息获取能力和快速判断力让陈岩惊讶。他快速将张雨轩的情况,以及他们只有不到48小时的时间简要说了一遍。
 明轩听着,眉头越皱越紧:“归零法则压制?水晶棺隔离?48小时…时间太紧了。” 她看向下方那片更加浓密的、藤蔓如同巨网般交织的区域,正是信号标记所指的核心方向,“核心培育穹顶…在那边。但想过去,必须穿过‘噬能藤蔓丛林’的核心区,还有一片被高浓度污染液浸泡的‘腐化沼泽’…就算有那个,”她指了指乔恩的断臂,“也凶多吉少。”
 “再难也得去!” 陈岩斩钉截铁。
 就在这时——
 “哎呀我去!明轩妹子!你搁这儿猫着干啥呢?吓死哥了!哥差点被那会发光的蘑菇给‘舔’了!”
 一个略带夸张、咋咋呼呼的年轻男声突然从平台后方一个扭曲的管道口传来。紧接着,一个身影连滚带爬地钻了出来。
 这人看起来比明轩还年轻几岁,顶多二十,个子不高,但动作异常灵活。他穿着一身花花绿绿、同样破损不堪、风格却与明轩的银白防护服截然不同的…运动服?头发染成醒目的草绿色,此刻乱得像鸡窝,脸上沾着几道黑灰,一双眼睛又大又圆,透着股机灵劲儿,也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惫懒。他背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看起来像是用各种金属板拼接成的、焊点粗糙的大背包,随着他的动作哐当作响。
 他一钻出来,看到陈岩和王铁柱,夸张地“哇哦”了一声,眼睛瞪得更圆了:“嚯!新面孔?活的?还是俩?明轩妹子你从哪捡的?这年头这鬼地方还能捡到人?比哥捡到的那块还能闪的破石头都稀罕!” 他一边说着,一边自来熟地凑过来,好奇地打量着陈岩和王铁柱,尤其对陈岩左臂上绑着的金属断臂啧啧称奇:“哎哟我去!兄弟你这‘义肢’够酷的啊!就是裂纹有点多,赶明儿哥给你焊焊?保证结实!”
 陈岩被他这连珠炮似的、带着浓重市井气息的话语弄得一愣。在这片死亡之地,突然冒出这么个活宝,画风实在太过违和。
 明轩无奈地扶了下额头,显然对这个同伴的作风习以为常:“豆哥,安静点!你想把下面那些东西都引上来吗?”
 被称作“豆哥”的年轻人立刻缩了缩脖子,做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但那双大眼睛依旧滴溜溜地转着,充满了好奇。
 “豆哥?” 陈岩看向明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