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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无法负担取暖燃料的普通人，只能选择抱团取暖。
一堆堆零星的小火堆在窝棚间的空地上燃起，围坐着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人们。他们大多沉默着，蜷缩着身体，汲取着那微不足道的热量，眼神空洞地望着跳动的火焰，或者漆黑的夜空。
讨论声很小，即使有，也多是关于今天哪里能找到一点吃的，或者对即将到来的寒冬的绝望低语。
“粮食又快没了……”
“这鬼天气，怎么过冬啊……”
“听说西边死了好多人，换了不少积分呢……”
“有什么用，积分能当饭吃吗？能当柴烧吗？”
绝望，如同这里的夜色一样，浓得化不开。活着，似乎只是为了抵抗下一刻的死亡，看不到任何希望。
苏离如同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穿梭在棚户区的阴影里。她的目光冷静地扫过一堆堆围坐的人群，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听着他们零星的对话。
大部分人已经麻木，被生存的重压碾碎了精神，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但也有极少数人，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不一样的光。
她注意到一个角落，几个年纪稍大的男人围坐着，不是在抱怨，而是在低声讨论如何用废旧材料加固窝棚抵御寒风，如何收集雨水过滤，甚至有人拿出一本破旧不堪的《野外生存手册》残页，借着火光艰难地辨认着。
更让她驻足的，是一对兄妹。
哥哥看起来大概十岁左右，身材瘦小，但动作却很麻利，正帮着旁边一个瘸腿的老人将捡来的碎木柴码放整齐。
妹妹更小，约莫五六岁，小脸冻得通红，却安安静静地坐在哥哥旁边，用一块破布仔细地擦着一根相对完整的木柴，然后小心翼翼地递给哥哥。
他们没有大人陪伴，但哥哥的眼神里有一种超乎年龄的坚韧和警惕，妹妹虽然怯生生的，却很听话，不哭不闹。
苏离看到那哥哥在码完柴火后，从怀里掏出小半块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饼，掰了一多半给妹妹，自己只留下很小一块，快速地塞进嘴里。
妹妹小口小口地吃着，还把掉在手上的饼渣仔细舔干净。
这时，旁边一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男人凑过去，似乎想抢妹妹手里的饼，哥哥立刻像一头被激怒的小豹子，挡在妹妹面前，虽然害怕，却死死瞪着那个男人，手里紧紧攥着一根尖锐的木棍。
那男人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走开了。哥哥这才松了口气，转身轻声安慰被吓到的妹妹。
这一幕，落在苏离眼中。
在这样绝望的环境里，这对兄妹不仅活了下来，哥哥还保持着保护妹妹的责任心和抗争的勇气，妹妹则显得异常乖巧和坚韧。
他们没有完全被环境同化，内心还保留着某种纯净和力量。
这样的孩子……如果能在一个稳定的环境里长大…… 苏离心中一动。
她要寻找的，不仅仅是现成的技术人才，更是拥有不屈意志和良好品性的种子。
这对兄妹，尤其是那个哥哥，身上有种难能可贵的东西。
她没有立刻上前接触，只是将他们的位置和特征默默记下。
夜色还长，她需要观察更多。但这一夜，在这片被绝望笼罩的贫民窟里，她似乎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却顽强闪烁的星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