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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生看了看沈清辞,又看了看那扇小窗,权衡利弊。沈清辞的医术和冷静他是信得过的,若能兵不血刃救下太子自然最好。
“好,娘娘小心。凌云,你护着娘娘靠近,我们在此接应,一有不对,立刻强攻!”
沈清辞点了点头,与凌云借着树木和石碑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那扇小窗。凌云警惕地环顾四周,沈清辞则屏住呼吸,透过窗缝向内望去。
寝祠内光线昏暗,只点着几盏长明灯。诚王萧永恪背对着窗户,站在殿中,他竟已换上了一身只有在最隆重祭祀时才会穿着的亲王冕服,显得不伦不类。几名黑衣人分散四周警戒。而殿中央的盘龙柱上,果然绑着太子萧允翊!
萧允翊双眼紧闭,脸色是一种诡异的金纸色,嘴唇发紫,身体微微颤抖,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的手腕被割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殷红的血液正一滴滴落入他下方一个放置在蒲团上的、造型古朴诡异的黑陶碗中。那黑陶碗,与岩生在诚王府密室祭坛上看到的灯盏,形制极为相似!
更让沈清辞心惊的是,在萧允翊对面的阴影里,还盘坐着一个笼罩在宽大黑袍中、看不清面容的身影,他手中似乎掐着某种古怪的法诀,口中念念有词,一股阴寒的气息正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
“以尔之血,唤彼之灵……宇文氏之嗣,承墨尊之命……破伪靖之运,复大墨之兴……”那黑袍人发出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
诚王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狂热而扭曲的笑容,对着那碗太子之血躬身一拜,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卷轴,小心翼翼地展开。借着昏暗的灯光,沈清辞看得分明,那卷轴并非圣旨,而是一份以血书就、盖着前朝墨家玺印的——盟书!
“墨尊在上,臣萧永恪,愿奉大靖太庙气运,宇文氏嫡系血脉,效忠前朝,助墨尊光复神器!以此为誓,天地共鉴!”诚王的声音带着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恐惧。
他竟然在太庙寝祠之内,以太子之血为引,向前朝墨家宣誓效忠!这是彻头彻尾的叛逆!是对大靖列祖列宗最恶毒的亵渎!
沈清辞看得浑身发冷,她必须阻止他们!太子的血再流下去,恐有性命之忧!
她深吸一口气,对凌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准备动手。同时,她悄悄从袖中取出几枚浸染了强效迷药的银针。
然而,就在她准备发难的瞬间,殿内异变再生!
那名盘坐的黑袍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浑浊的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沈清辞藏身的小窗!
“窗外有鼠辈!”黑袍人沙哑厉喝。
“什么人?!”诚王脸色大变,猛地转身。
暴露了!
沈清辞不再犹豫,手腕一抖,数枚银针带着微光射向离她最近的两名黑衣人!那两人猝不及防,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动手!”凌云低喝一声,长剑出鞘,如同猛虎般撞开殿门,杀了进去!
几乎在同时,岩生听到殿内动静,也立刻率暗卫从正门强攻而入!
“保护王爷和尊者!”黑衣人们反应极快,立刻挥刀迎上,与暗卫和凌云战作一团。
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混战!
诚王又惊又怒,一把抓起那碗太子之血和那份血誓盟书,就要向殿后逃去。那名黑袍人也站起身,袖中滑出一柄漆黑的短杖,指向冲进来的岩生,一股无形的阴寒之力席卷而去。
岩生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迎面扑来,动作不由得一滞,肩上的伤口更是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他怒吼一声,雪岩族的悍勇爆发,硬生生扛住那股诡异力量,短刃划出一道寒光,直取黑袍人!
沈清辞则趁乱冲向被绑在柱子上的萧允翊。“翊儿!”她呼唤着,快速检查他的伤口和脉搏。脉象混乱虚弱,失血加之咒力侵蚀,情况万分危急!她立刻取出金疮药和绷带为他止血,又拿出随身携带的、以最后一点海莲叶精华配置的保命药丸,试图喂入他口中。
“贱人!坏我大事!”诚王见沈清辞要救太子,面目狰狞,竟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向她扑来!
“娘娘小心!”一名暗卫舍身拦在沈清辞身前,被诚王的匕首刺中肩窝。
凌云见状,一剑逼退纠缠他的黑衣人,反手一剑削向诚王!诚王虽有些武艺,但哪里是凌云这等高手的对手,手中匕首被震飞,手臂也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惨叫着后退。
那黑袍人见局势不利,猛地将手中短杖往地上一顿,一股黑烟爆开,带着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烟有毒!屏息!”岩生大喝,同时不顾一切地冲向黑袍人原本站立的位置,但黑烟弥漫,视线受阻,那黑袍人和受伤的诚王,竟借着烟雾的掩护,消失在了寝祠深处的阴影里,显然那里另有出口!
“追!”岩生咬牙,想要追击,却因伤势和毒烟的影响,一阵头晕目眩。
“穷寇莫追!先救太子要紧!”沈清辞急声道。她担心还有埋伏,且太子状况堪忧,不能再冒险。
烟雾渐渐散去,殿内只剩下几具黑衣人的尸体和受伤的暗卫。诚王和那黑袍人已然逃脱。
沈清辞紧紧抱着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萧允翊,不断呼唤着他的名字。岩生拄着短刃,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肩头的纱布已被鲜血浸透。凌云持剑护卫在侧,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秦岳率领的御林军此时也赶到,迅速控制了太庙各处,搜索残敌。
萧景琰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到太庙。当他踏入寝祠,看到被救下但生死不明的儿子,以及那满地的狼藉、尚未干涸的血迹和那份被遗落在地、刺眼无比的血誓盟书时,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弯腰,捡起那份盟书,看着上面诚王萧永恪的签名和前朝墨家的玺印,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好……好一个萧永恪!好一个前朝墨家!”萧景琰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蕴含着滔天的怒火与杀意,“传朕旨意,昭告天下!诚王萧永恪,勾结前朝余孽,亵渎太庙,谋逆作乱,证据确凿!削其王爵,贬为庶人,天下共击之!”
他走到沈清辞身边,看着面色金纸、气若游丝的太子,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被决绝取代。他轻轻将手放在沈清辞肩上。
“清辞,翊儿……拜托你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沈清辞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却坚定无比:“陛下放心,臣妾定当竭尽全力!”
萧景琰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那份血誓盟书和昏迷的太子。
太庙的发现,坐实了诚王与前朝墨家的勾结,也揭示了他们更深层的阴谋——利用太子血脉,颠覆大靖国运。虽然未能擒获贼首,但这份盟书,便是铁证!也是反击的号角。
诚王和墨家余孽已然穷途末路,但他们的疯狂反扑,也必将更加不择手段。而救回太子,粉碎他们的图谋,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