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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陆小柔,林石感觉自己像是把心的一部分留在了那片山水之间,剩下的部分则装满了沉甸甸的忧虑。
乘坐“游隼”穿梭机飞向“深空磐石”时,他甚至觉得座椅的惯性阻尼系统都显得格外沉重,仿佛连飞船都感受到了他的心情。
巧合的是,当他那艘线条流畅的“游隼”如同银色飞鸟般悄无声息地滑入磐石城那巨大无匹的中央泊位时,另一艘几乎一模一样的穿梭机,正以一种近乎炫技的、毫厘不差的精准,稳稳贴合在对面的泊位上,引擎的幽蓝色光焰同步熄灭,动作整齐得像是在进行阅兵表演。
舱门开启,父亲林木木的身影出现在舷梯顶端。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便服,脸上却带着一种……
嗯,像是刚开完一场极其冗长且毫无结果的董事会会议后的那种混合着疲惫、思索和“我需要静静”的表情。
父子二人,隔着足以停下好几艘小型护卫舰的宽阔泊位平台,目光在空中相遇。
没有言语,但彼此脸上那“你咋也来了?”和“不用说,我懂”的表情,简直比星璇的量子通讯还要同步。
两人几乎同时迈步,走下舷梯,在平台中央相遇。
“爸。”
林石先开了口,声音有点干。
“石头。”
林木木点点头,抬手揉了揉眉心,
“看来……
咱爷俩想到一块去了,连挑的‘避难所’都一模一样。”
他语气里带着点自嘲的幽默。
“避难所?”
林石苦笑一下,
“我感觉像是来寻求‘火力支援’的。”
林木木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差不多。
苏晴那份情报……
像是一锅刚烧开的油,我这心里都快炸了。
走吧,去找能‘降降温’的人。”
没有更多寒暄,父子二人默契地并肩而行,穿过“磐石”内部那令人惊叹的、模拟着地球热带雨林生态的廊道。
巨大的蕨类植物投下阴影,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和花香,偶尔还有模拟的鸟鸣声,与外面冰冷的太空和此刻他们心中的焦灼形成奇异对比。
静室的门无声滑开。
古雅的茶香扑面而来,窗外是极致逼真的竹林溪流景观,甚至能感觉到微风拂面。
林风正坐在茶海前,神情专注地摆弄着几个看起来就年代久远的紫砂小壶,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老歌——
听起来像是某个古老游戏的主题曲。
秦明月则坐在一旁,面前悬浮着几个全息界面,似乎正在处理文件,但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显然更享受眼前的氛围。
“哟?稀客啊。”
林风头也没抬,声音带着笑意,
“而且还是组团来的?
怎么,林氏集团今天集体放假,都跑我这老头子这儿蹭茶喝了?”
他拿起一个小壶,对着光仔细看了看,
“这‘松鼠葡萄’壶,养了快两百年了,可比你们俩小子年纪都大,小心点别给我碰坏了。”
秦明月笑着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相迎:
“木木,石头,快进来坐。
正好,刚到的‘凤凰单丛’,你们姥爷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今天倒是舍得拿出来。”
她温柔地打量了一下两人,“
看你们这脸色,像是刚跟星海盗打了一仗没打赢似的。”
“姥爷/祖姥爷,曾祖母。”
父子二人恭敬地行礼,然后有些局促地坐下。
在林风这种仿佛永远活在悠闲下午茶状态的气场对比下,他们俩的焦虑显得格外突出。
林木木轻咳一声,决定开门见山:
“姥爷,您就别打趣我们了。
苏晴的情报,您肯定早知道了。
‘深水区’权限,‘磐石旧部’……
这几个词凑一块,我这心里就跟揣了个即将超新星爆发的恒星似的,寝食难安。
星环计划投入太大,周期太长,我真怕……
怕它等不到建成那天,就先被这些内部的蛀虫和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历史遗留问题给掏空了!”
他语气激动,甚至下意识地用手指敲了敲昂贵的檀木茶桌。
林石也紧跟着倾诉,语气带着更深的无力感:
“祖姥爷,我更担心小柔!
陆家那就是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
她一个人要对付明枪暗箭,还要扛着‘晶能核心’这种前沿项目往前冲!
这次‘铁毡-7’就是例子!
她太拼了,拼得我看着都心疼!
我劝她,跟她说要相信团队,要劳逸结合,可她……
她总说‘再等等’,‘马上就快好了’,‘不能输’!
我……
我到底该怎么帮她?
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她把命搭进去吗?”
他越说越急,差点碰翻面前的茶杯。
林风慢悠悠地拿起开水壶,烫杯,置茶,高冲低泡,动作舒缓得让人心焦。
他瞥了两人一眼,慢条斯理地说:
“一个担心百年大计毁于一旦,一个担心老婆累死……
嗯,问题都很严重。”
他这语气,仿佛在评价今天茶叶的火候。
秦明月忍俊不禁,轻轻推了林风一下:
“你好好说话,没看孩子们都急成什么样了。”
林风这才笑了笑,将两杯橙黄明亮的茶汤推到他们面前:
“先喝茶,降降火气。
你们这心态,就跟这没泡开的茶叶一样,紧巴巴的,能品出什么滋味?”
父子二人只得耐着性子端起茶杯。
茶香清冽,入口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正如他们此刻的心情。
“木木,”
林风放下自己的杯子,看向儿子,
“你怕星环计划偏离轨道,这没错。
但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看星璇的每日简报,第一眼不是看进展,而是专门挑可能出问题的地方看?
开会的时候,对任何微小的偏差都如临大敌?
你这不叫掌控全局,你这叫……
嗯,‘星环计划焦虑症’晚期。”
他用了个略带调侃的词。
林木木愣住了,仔细回想,似乎……确实如此。他最近甚至对星环骨架的涂装颜色偏差都发了火。
林风又看向林石:
“石头,你心疼小柔,怕她垮掉。
但你有没有算过,你这个月以‘为她好’为由,强行打断她工作、拉她去‘放松’的次数,是不是比去年一年都多?
你每次劝她‘别太累’的时候,眼神里的担忧和焦虑,是不是反而让她觉得压力更大,更需要用工作来证明自己‘没问题’?”
林石哑口无言。他想起上次他不由分说拉小柔去度假时,她虽然笑着,但指尖一直在无意识地敲击桌面,像是在模拟操作虚拟界面。
还有他一次次欲言又止的担忧眼神……
难道,自己的关心真的成了她的负担?
“我那个世界,有本老书,叫《德道经》。”
林风语气随意地就像在说——
“我昨天看了场老电影”,
“里面有些话,挺有意思。
比如它说‘上善若水’。
水这玩意儿,厉害得很呐。”
他指着窗外模拟的溪流:
“你看那水,它从不跟石头硬碰硬,它绕过去,或者慢慢磨它。
它哪儿低就往哪儿流,从不觉得自己掉价。
它滋润万物,但不求回报,也不指手画脚。
它看起来最柔弱,但时间长了,它能滴穿石头,能冲垮大山。
这叫啥?这叫‘利万物而不争’。”
他看向林石,眼神变得调侃:
“石头啊,你爱小柔,这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