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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联盟星域的光网彻底铺开时,碎星集市的老妪突然按住剧烈震颤的机械猫:“不对劲——记忆花田里的瘴气没完全消散,它们顺着星轨暗流,缩成了个硬疙瘩。”她指着星图边缘一块始终漆黑的区域,那里像被墨汁浸透,连星光都绕着走,“邪魔把巢穴藏在‘遗忘裂隙’里了,那是所有记忆都会被吞噬的地方。”
林越的玄铁剑突然发烫,剑穗上的红绸无风自动,指向那片漆黑。他想起锈铁星港机械师说的话:“十年前有批星际商船失踪,最后发出的信号里,只传来‘牙齿啃噬金属’的声音。”
裂隙入口:蚀骨回廊
穿过光网边缘的薄弱处,一股混合着铁锈与腐肉的气味扑面而来。入口处的岩壁像被强酸腐蚀过,布满蜂窝状的孔洞,每个孔洞里都嵌着半融化的金属碎片——是失踪商船的残骸。
“小心脚下。”风漓的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层银粉般的碎屑,“这是‘蚀忆尘’,沾到会慢慢忘记自己要做什么。”她刚说完,旁边的机械师壮汉突然愣住,举着扳手喃喃道:“我……我来这干嘛来着?”
林越立刻将玄铁剑插入地面,剑身上的锤痕亮起金光,形成一道环形屏障:“用器物的记忆对抗它!”他解下剑穗,红绸上的每根丝线都浮现出张铁匠抡锤的影子,“记住打铁的力度,记住铁砧的温度——这些不会被蚀掉!”
机械师看着扳手内侧刻的“爹赠”二字,突然一拍脑袋:“对!我要拆了这鬼地方的核心!”他的扳手狠狠砸向岩壁,孔洞里的金属碎片竟应声脱落,露出后面隐藏的通道。
通道两侧的石壁上,镶嵌着无数只紧闭的眼睛,眼皮上布满血管状的黑线。风漓指尖凝结出冰雾,轻轻一点,眼皮瞬间冻结:“这些是被吞噬的记忆化成的‘视骸’,一旦睁开,会强制你回看最痛苦的回忆。”
果然,有只视骸挣脱冰雾,眼皮猛地掀开——里面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旋转的灰雾。林越不小心对上灰雾,脑海中突然闪过清虚观被邪魔啃噬的画面,玄铁剑顿时剧烈震颤,剑身上的光纹差点熄灭。
“用你最在意的画面挡回去!”风漓将一朵记忆花塞进他手里,花瓣上正映着阿蛮偷喝蜂蜜被蛰的憨样。林越盯着花瓣,那幅可怕的画面立刻被冲散,玄铁剑重新亮起:“原来不是对抗,是替换。”
巢穴中层:无忆之沼
穿过回廊,眼前出现一片粘稠的黑色沼泽,沼面上漂浮着无数透明的泡泡,每个泡泡里都裹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有锈铁星港的机械师,有雾影花田的盲眼少女,甚至有张铁匠年轻时的模样。
“那是‘虚像’。”老妪的机械猫突然开口,声音嘶哑,“邪魔会模仿你在意的人,骗你走进沼泽。”
话音刚落,沼泽里突然站起一个“阿蛮”,举着蜂蜜罐朝林越招手:“哥哥,快过来呀,我找到甜甜的花蜜了!”那声音、那神态,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林越的玄铁剑却纹丝不动——剑穗的红绸正指着泡泡底部,那里藏着一丝极淡的黑气。“阿蛮从不会把花蜜罐举这么高。”他挥剑劈开虚像,泡泡破裂时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一缕黑烟。
风漓那边也遇到了“盲眼少女”,对方正哭着说花田被瘴气淹了。但风漓只是摘下腰间的记忆花:“你上次说,记忆花的根须是银色的,可这沼泽里的花根是黑的哦。”虚像瞬间扭曲,沉入沼泽。
最惊险的是机械师壮汉,他遇到了“爹”——那个教他打铁的老人,正骂他“没用的东西,连扳手都握不稳”。壮汉的扳手差点脱手,可当“爹”的袖口露出一截黑雾化成的袖子时,他突然红了眼:“我爹的袖口永远别着块蓝布,那是我娘绣的!”他一扳手砸下去,虚像惨叫着消散,沼泽里溅起的黑泥,竟带着铁锈的味道。
核心密室:魂蚀之核
沼泽尽头是座圆形密室,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的黑球,表面爬满蛛网状的黑线——那就是邪魔的核心,所有瘴气和蚀忆尘都从这里涌出。
黑球突然裂开,露出无数细小的嘴,同时发出无数重叠的声音:“你们忘不掉痛苦,就永远困在这里……”那声音里有阿蛮的哭腔,有张铁匠的呵斥,甚至有林越自己曾经的叹息。
“谁说痛苦不能变成光?”林越突然将玄铁剑插入地面,剑穗的红绸缠上黑球,“张铁匠的锤痕里,藏着他对我失手砸坏剑胚的包容;阿蛮的哭腔里,是她怕我受伤的牵挂;我曾经的叹息,后来都变成了护着大家的决心!”
他话音刚落,剑身上的锤痕、光纹、甚至细小的划痕,都亮起不同的光——那是每个与他相关的人,用记忆刻下的印记。风漓抛出记忆花田的晨露,老妪拧开机械猫的能量核心,壮汉举起带着爹的体温的扳手,所有光都汇向黑球。
“不——!”黑球发出凄厉的尖叫,那些蛛网状的黑线开始寸寸断裂,露出里面包裹的东西——竟是一小块沾着蜂蜜渍的布条,上面绣着个歪歪扭扭的“家”字。
“这是……阿蛮小时候绣的?”林越愣住。风漓突然想起:“对!她当年绣坏了,随手扔在药圃,说‘等我学好了再绣个漂亮的’……”
原来邪魔的核心,不是什么可怕的邪物,而是被遗忘的、带着温度的碎片。当所有光注入时,布条突然绽放出温暖的金光,黑球彻底崩解,化作漫天光点,像萤火虫般飞向联盟星域的每个角落。
密室的岩壁开始剥落,露出后面的星空——原来巢穴就藏在星轨的夹缝里,此刻裂缝正在愈合。机械师壮汉摸着扳手内侧的“爹赠”二字,突然笑了:“我爹说,再脏的铁,烧透了也能成好钢。”
林越望着那些飞向锈铁星港、雾影花田的光点,玄铁剑上的红绸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像有人在说“做得好”。他知道,邪魔巢穴的崩塌,不是结束,是那些被遗忘的温暖,终于找到回家的路。
远处,碎星集市的叫卖声越来越近,记忆花田的香气顺着风飘来,还有张铁匠抡锤的声音,隔着星尘传来,清晰得像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