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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锦很容易就做出了决断：“我可以给你粮食或者钱。”
然而朱老实很坚定：“我不要粮食和钱！我就想跟着陈大嫂你！我这个人虽然懒，但我不傻！”
时锦：……你是不傻，可如果买了你，那就是我傻了。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僵持。
孙大夫在旁边劝了一句：“朱老实，跟着我们很苦的。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
时锦也点头：“对，每天闲下来就要找野菜，吃食。白天还要赶路。你是男人，遇到匪徒你还得抄家伙跟着上……”
朱老实终于犹豫了一下。
时锦循循善诱：“我还会强制让你剃头，洗澡，洗衣服，到时候你的日子可没现在这么逍遥了。”
结果时锦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朱老实就彻底不犹豫了：“我就跟着陈大嫂你们！你们越不要我，就说明这事儿越好！”
得，说了半天，等于白说。
时锦捂住额头，头一次因为这些事情比生存大事还要头疼。
主要是，她真的不想要朱老实啊！
最后，时锦还是只能妥协，摆摆手：“算了，写卖身契吧。”
这种事情，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是！
趁着孙大夫写卖身契的功夫，时锦吩咐林桃：“一会儿烧一大锅水，把他头发弄短，人也仔细刷两遍。再给他找一身干净衣裳。他原本这一身，烧了吧。”
洗都洗不出来那种感觉。
而且，还浪费时间浪费水和人力。
林桃有点儿嫌弃，但这是时锦的吩咐，她就答应了，只是转头就去找张瘸子，喊张瘸子来弄这个事情。
张瘸子也很嫌弃：“我一会儿要做饼，弄了他还怎么做饼。”
朱老实就在旁边听着，也不恼也不羞，甚至还悠然继续抠身上……
时锦根本都不敢多看一眼。
等卖身契写好了，朱老实按了押，就告诉了时锦：“是陈家那个大小子。陈发想要卖身过来，陈大嫂你们没要他们家，却要了吴四一家，他们家那个大小子就去找了个尖角的石头。他找石头时候，我看着的。我就觉得不对，就远远跟着。结果就看见，他一下砸在了吴四的脑袋上。”
时锦听得背脊都有点发冷：“这个陈家大小子，跟吴家有仇？”
“上次因为耗子洞，两家吵了一架。吴四家输了。按理说不至于。我觉得，他就是想卖身，觉得弄死了吴四，陈大嫂你就该选他们家了。”朱老实老老实实回答：“那小子挺狠的。总和别人抢吃的，没输过。陈发知道，可每次别人找上门去，他嘴上说着管，实际上一次也不管。”
时锦皱眉：“他们这一家子这样蛮横，怎么还要逃出来当流民。”
“估计是不想被征兵。”朱老实又回答：“我和他们是同乡。他们家因为征兵掏了几次钱，后头就不想掏了。加上其他人都说要去南方，他们也就出来了。”
时锦诧异地看朱老实，觉得这个朱老实看着是个游手好闲的懒蛋，但脑瓜子还是真的很灵光，问啥都知道。
朱老实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时锦的想法，“嘿嘿”笑了两声：“我朱老实最喜欢听闲话，听完了我就自己心头想，所以啥事都知道点。陈大嫂，以后我给你当个跟班咋样？”
时锦：……
她不再跟朱老实问话，只看向孙大夫，张瘸子，还有陈东，桑叶他们：“这事儿，我欲去找陈发讨个公道，你们觉得如何？”
孙大夫一如既往地暴躁：“小小年纪就那么狠，弄死了也是除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