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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骸骨城,喧嚣与混乱扑面而来。三人低调地混在形形色色的魔族中,寻找着落脚点和情报来源。老骨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拐进一条弥漫着劣质香料和腐烂食物气味的狭窄巷道,停在了一扇毫不起眼、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木门前。门楣上挂着一个歪斜的牌子,用扭曲的魔文写着“哑巴的耳朵”。
“这里是城里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之一,”老骨低声解释,“老板是个只认魔晶的‘哑巴’,只要价钱合适,他能告诉你任何你想知道的事情,包括如何安全离开这个鬼地方。”
推门而入,里面光线昏暗,烟雾缭绕。酒馆不大,挤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顾客,低声的交谈和杯盏碰撞声不绝于耳。空气中混杂着酒精、汗臭和一丝血腥味。吧台后面,站着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皮肤如同粗糙树皮、脸上布满缝合痕迹的魔族,他正默默地擦拭着一个像是用头骨做成的酒杯——想必就是老板“哑巴”。
老骨挤到吧台前,熟练地弹过去几块中品魔晶。哑巴老板眼皮都没抬,收起魔晶,用浑浊的眼睛瞥了老骨一眼。
“我们需要一份详细的前往‘幽暗森林’边缘的安全路线图,还有……最近城里的风声。”老骨压低声音。
哑巴老板沉默(果然人如其名)地拿出一个布满污渍的骨片,用指甲在上面划了几下,推给老骨。骨片上浮现出一些闪烁的魔文和简陋的路线标记。
就在这时,酒馆角落的一阵骚动吸引了楚天的注意。几个醉醺醺、身上带着佣兵标志的魔族,正围着一个身影,发出不怀好意的哄笑。
“小妞,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来陪哥哥们喝几杯!”
“啧,这身段,这脸蛋,虽然是个人族混血,但味道肯定不错!”
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个穿着不起眼灰色斗篷的身影。兜帽被扯下了一半,露出一张苍白但极其精致的脸庞,黑色的长发如瀑,一双浅蓝色的眼眸如同寒冰,此刻正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她紧紧握着一个空酒杯,指节发白。
“滚开。”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倔强。
“嘿!还挺辣!”一个佣兵伸手就去抓她的手腕。
就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
“啪!”
一声轻响,并非来自那女子,而是来自突然出现在她桌边的一个身影——楚天。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过来了,只是觉得那几个人很吵,而且……那个女子的眼神,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他随手抓住了那个佣兵的手腕,动作快得几乎没人看清。
“你谁啊?找死吗?!”佣兵大怒,试图挣脱,却发现手腕如同被铁钳夹住,纹丝不动!他脸色一变,意识到碰上了硬茬子。
另外几个佣兵也围了上来,眼神凶狠。
老骨心里叫苦不迭,赶紧想上前打圆场。这小祖宗怎么又主动惹事了!
然而,楚天根本没看那几个佣兵,而是低头看向那个女子,眨了眨眼,问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愣住的问题:
“他们……是不是没给你上吃的?我看你的杯子是空的。”
女子:“……”
佣兵:“……”
老骨:“……”(内心:我的祖宗啊!这是重点吗?!)
那女子也愣住了,浅蓝色的眼眸诧异地看着楚天这张陌生又带着点茫然的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趁着这个空档,哑巴老板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那群佣兵身后,他那高大的身影投下巨大的阴影,浑浊的眼睛冷冷地扫过那几个佣兵,虽然没有说话,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让几个醉醺醺的佣兵瞬间酒醒了大半,冷汗直流。
“哑……哑巴老板……我们这就走!这就走!”佣兵们吓得脸色发白,连滚带爬地跑了。在“哑巴的耳朵”闹事,后果很严重。
危机解除,楚天松开了手,依旧看着那女子,很认真地说:“空腹喝酒不好。老骨说这里的肉干很难吃,但说不定有别的?”
老骨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那女子看着楚天,冰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疑惑,有警惕,也有一丝……好奇?她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斗篷,声音依旧清冷,但少了几分寒意:“谢谢。不过,我该走了。”
她深深看了楚天一眼,似乎想记住他的样子,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了酒馆,消失在昏暗的巷道中。
“哎呀呀,到手的情报飞了!”老骨捶胸顿足,他本来还想从那个看起来不简单的女子那里打听点消息呢。
楚天却挠了挠头,有点遗憾地看着女子消失的方向:“她还没说哪里有好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