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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昏睡中的病人。
“伤口我已经缝合好了，血也止住了。”
他低声说道，“药方我会待会儿开两副，一副内服，一副外敷，务必按时服用，不能耽误。但能不能熬过去……还得看天意。若是命硬，兴许能挺过来；若是一口气接不上……那就……”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
这话一出口，罗娇娇的脸色瞬间白得像一张纸，毫无血色。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身子猛地一晃，脚下一软，往后踉跄着连退了好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幸好身后的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否则她恐怕已经跌倒在地。
而另一边，罗芬芳的脸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呆立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指微微发抖。
她压根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怎么会这么严重？
世子竟然受了如此重伤，甚至可能性命不保……怎么办？
怎么办啊！
她的心跳得厉害，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怕的后果。
要是世子真的死了，姑姑罗娇娇绝不会放过她！
以姑姑的性子，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愤！
可就在这一瞬间，另一种极其隐秘的情绪悄然爬上心头。
她想起刚才那一幕——自己被狠狠一推，腹中剧痛，孩子就这样没了，鲜血染红了裙角。
那一瞬间的绝望至今仍让她窒息。
从此以后，她再也当不了母亲了……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忽然暗了下来。
是啊，他毁了我的孩子，让我这辈子都无法再为人母……
现在他自己也要遭殃了？
不知怎么的，她心里竟涌起一股阴暗的、难以言喻的痛快感，像是被压抑太久的怨恨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这叫活该。
他欠我的，早该还了。
一报还一报，这才公平得很。
要不是他先动手推我，我又怎会因惊慌而下意识反击？
若非他贸然冲上前去，又怎么会正好替我挡下那一箭？
这一切，难道不是他自找的？
他要是就这么死了……
那也只能怪他自己命薄，怨不得旁人。
就在她心里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些念头时，罗娇娇忽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猛地冲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