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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等再长大些,等我的“意”气再强些,再帮家里多做事,可这次哥哥在水底遇到会自己拼起来的灵蟒,还遇到紫色的邪祟黑影,差点出事,我不能再藏着本事了——就算我才十一岁半,就算我的“意”气还没那么强,我也得帮哥哥,帮家里守住豆腐堰,不能让坏人把我们的家弄坏。
符手高大师今晚来这儿,不是碰巧,是被“气”引过来的。
他是附近三个县最厉害的医生,不光能治人的病,还能看天地的“病”。
他能通过风向知道会不会闹瘟疫——去年春天,风里带着股霉味儿,他就提醒村民们多晒被子,多喝生姜水,后来邻县闹流感,我们忧乐沟一个生病的都没有;他能通过土壤的“气”知道种什么庄稼好——谁家的地适合种玉米,谁家的地适合种水稻,他一看一个准;他还会用磁石帮人通经络——村里的张爷爷腿麻,他用一块黑色的磁石在张爷爷腿上滚了半个时辰,张爷爷就能下地走路了。
他的这些本事,和我用“意”气帮人顺气,是一个道理,都是跟“气”打交道。
也正因如此,他才这么快就察觉到我身上的“意”气,才知道我能帮上忙。
从天黑开始,符手高大师就坐不住了。
他后来跟我说,那天他吃完晚饭,正坐在院子里跟他老伴儿剥花生,准备明天给孙子带过去,突然就觉得心里发慌,像有什么东西在挠他的胸口。
他站起来走了走,还是慌,就试着感知周围的“气”,结果发现那股慌劲是从豆腐堰方向传来的。
那股气又冷又乱,像有坏人在暗处藏着,手里还拿着刀,可里面又透着一点亮,像有人举着小灯笼在抵抗,不放弃。
这股矛盾的气让他心里越来越慌,总觉得有重要的事要发生,要是不去看看,他这一夜都睡不着。
直到我在守鱼棚跟哥哥说“哥,我去看看水洞子,等会儿跟你汇合”,他心里那股慌劲突然就有了方向,像迷路的人找到了路牌,知道要去西南堤埂,要去那个能和天地“气”脉连上的点位。
他没跟老伴儿多说,怕她担心,只说“我去堰边转一圈,看看水情,马上回来”,然后披了件厚棉袄,揣了个手电筒就来了。
他在堤埂上走一种奇怪的步子——双脚踩着特定的位置,一步大,一步小,有时候还会转圈,父亲后来告诉我,那叫“步罡踏斗”,是很古老的法子,能让自己的“气”跟天地的气合上,能少受邪祟气的影响。
他走了一遍又一遍,每走一步,心里的慌劲就少一点,因为只有在这段契合“太极轨迹”的弧线上,他的气能和天地正气连上,能压过那股邪劲儿,能让他稍微舒服些。
直到我走到堤埂尽头,站在离他三十步远的地方,我们俩正好形成一个正三角形的两个顶点,他身上乱乱的气突然就顺了,像被理顺的线团,也不慌了,脸色也好看了些。
后来我才“听”到他心里想:“找到了,守住这片水的人在这儿,是个好孩子,能行。”
他看完我,确认我能扛住事,就放心地回家了,走的时候脚步都轻了,不像来的时候那么急。
这些事,都是我扶他的时候,顺着“气”一点一点知道的,像听他在我耳边讲了一个没说出口的故事。
忧乐沟的老人们常坐在大槐树下聊天,我放学路过的时候,总爱蹲在旁边听。
他们常说:“两个人要是投缘,不用多说,一眼就能懂对方的心思。”
我想,这就是说我和符手高大师吧。
他不是普通的医生,他懂“气”,懂天地的规矩,能治病,还能提前发现危险,以后要是跟“玄机子”斗,要是再遇到邪祟,他肯定能帮上大忙,肯定能和我们一起,守住豆腐堰。
今晚,他特意站在堤埂最高的两个地方——一个在西堤的顶端,能看到整个豆腐堰的水面;一个在南堤的拐角,能看到远处的忧乐沟村落。
父亲说,这两个地方在易数里叫“乾位”和“坤位”,代表天和地,能吸收最多的正气,能让感知变得更敏锐。
他借着这两个地方的气,用一种很厉害的本事看我的未来——不是要偷看我的秘密,是想知道我能不能守住豆腐堰,能不能扛住“意者”的责任。
他看到了一点,也跟我“说”了一点:我以后会有一件用“意”气做的“意剑”,不是真的铁剑,看不见摸不着,却比铁剑厉害,能斩断邪祟的气,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我心里暗暗想:就算以后有这把“剑”,我也得好好练本事,不能偷懒,不能觉得有了厉害的东西就可以不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