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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头顶翘起几根呆毛，茫然地环顾四周。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夜风轻轻拂动床幔，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就在此时，垂落的床幔忽然无风自动，轻轻扫过妙妙的脸颊。
“呀！”
妙妙被这痒痒的触感逗得咯咯笑起来，伸出小短手去抓那飘动的纱幔。可就在她快要抓住时，床幔又“嗖”地飘远了，像在和她玩捉迷藏。
小家伙来劲了，跪坐在床上，兴奋地挥舞着小手：“抓、抓！”
床幔又一次轻轻飘过来，这次还调皮地绕着她的手指转了个圈。妙妙睁大眼睛，突然一个猛扑。
抓到啦！
妙妙抱着轻纱床幔，小脸蹭着柔软的布料，咯咯笑个不停。
她完全没意识到房间里多了两位不速之客，只是觉得今晚的床幔格外有趣，像是有生命似的逗她玩。
媚娘飘在床边，苍白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妙妙的脸蛋，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让她死寂多年的心都颤了颤。
“阿姐，你瞧她多可爱。”珠娘凑过来，黑发垂落，阴森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温柔，“比我们生前见过的那些娃娃都可爱。”
妙妙感觉到脸颊微凉，仰起小脸看向虚空，乌溜溜的大眼睛清澈见底，她突然伸出小手，精准地抓住了媚娘的一缕长发。
“呀！”
媚娘一惊，下意识要躲，却见小团子不但没怕，反而把她的头发往自己怀里拽，咿咿呀呀地说着些听不懂的宝宝话，像是在分享自己最爱的玩具。
珠娘忍不住笑出声：“她喜欢你诶，阿姐。”
媚娘怔怔地看着妙妙，百年来第一次感到胸口有什么在跳动。
她生前是个绣娘，最爱给街坊的孩子缝小衣裳，却因丈夫出轨难产而死，一尸两命，死后怨气不散，成了这方地界的厉鬼。
“我们......”媚娘轻声道，“带她走吧。”
珠娘眼睛一亮：“可以哎，就养在我们洞里，我每天去给她摘最新鲜的露水喝！”
“不行，露水太凉。”媚娘已经开始认真规划，“得去找些羊奶......”
两姐妹越说越兴奋，完全没注意到床幔上凝结的冰霜正悄然蔓延。
“带她走？”
森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媚娘骇然回头，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黑衣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房中，周身翻涌的鬼气让她们魂体都开始不稳。
“鬼、鬼王大人？！”珠娘吓得直接跪伏在地。
贺玄缓步上前，每走一步，冰层就加厚一寸。
他轻轻掰开妙妙抓着女鬼头发的小手，将孩子护在怀里，声音冷得骇人：
“本王的崽，也是你们能觊觎的？”
媚娘瑟瑟发抖，却还是鼓起勇气：“大、大人......我们只是见小家伙生得可爱，并无恶意......”
这确实是没撒谎，要是这两个女鬼有恶意，压根儿就靠近不了妙妙。
贺玄冷笑。
他当然知道她们没有恶意，要是有恶意，他根本不可能给这两人留说话的时间。
可那又如何。
他的幼崽，不是谁都能觊觎的。
妙妙突然在贺玄怀里扭动起来，小手指着媚娘：“姨姨......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