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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间门上贴着"杜薇 专用"的标签。推门进去的瞬间，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钻入鼻腔——是檀香混合着某种草药的味道，莫名熟悉。杜薇脚步一顿，这气味...竟与记忆深处教坊司后院的熏香一模一样。
"新来的实习生准备的香薰，"苏瑶指了指角落的香薰机，"说是能舒缓紧张情绪。要关掉吗？"
"不...不用。"杜薇强自镇定，走向化妆镜。镜前摆放着今晚要推广的产品——一盒包装精美的山楂糕和几瓶山楂汁。她拿起一块山楂糕，红色透亮的糕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是...像是被鲜血浸透的玉石。
"这些样品已经检查过了，"化妆师推门而入，是个陌生面孔，"可以直接试吃。"她放下化妆箱，目光在杜薇脸上停留了几秒，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我是新来的实习生小雨，负责您今晚的妆容。"
杜薇放下山楂糕，莫名感到不安。这个实习生的眼神太过锐利，不像新人该有的样子。"之前的王姐呢？"
"请假了。"小雨打开粉底盒，"听说她女儿突然生病，高烧不退还说胡话...好像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山楂产品。
杜薇后背一凉。苏瑶的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眼屏幕："导演催了，我得先去现场准备。薇薇你化完妆直接来3号演播厅。"说完匆匆离开。
化妆间门关上的瞬间，小雨的声音变得低沉："杜小姐对历史很感兴趣吧？特别是...明代历史？"
杜薇猛地抬头，从镜中与小雨对视："什么意思？"
"没什么，"小雨熟练地给她上底妆，"只是听说您之前主持的文化节目里，对明代服饰研究得很透彻。"她的手指划过杜薇的太阳穴，"比如，您知道锦衣卫的飞鱼服其实有七种不同的纹饰变体吗？"
杜薇心跳加速——这不是普通实习生会知道的知识。更诡异的是，小雨说这话时，语调与地下车库里的訾晨辉如出一辙。
"你到底是谁？"杜薇抓住她的手腕。
小雨微笑不变："只是好奇而已。对了..."她突然凑近杜薇耳边，"您听说过'血棠'吗？明代宫廷秘传的一种红色果实，据说食用后能让人看见前世今生。"
杜薇瞳孔骤缩。血棠——这正是教坊司后院那株禁树结出的果实，当年锦衣卫曾用它来审讯犯人！
"今晚的山楂产品里，据说混入了特殊品种，"小雨继续道，声音如同耳语，"生长在古战场遗址上的山楂，当地人叫它'血山楂'，因为果实切开后...会流出红色汁液，像血一样。"
杜薇胃部一阵翻涌。她突然明白为何这些山楂产品看起来如此诡异——它们根本不是普通山楂！
"时间差不多了，"小雨后退一步，欣赏自己的作品，"您今晚的妆容很适合直播。"她递来一张纸巾，"嘴角沾了点口红。"
杜薇接过纸巾时，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塞入手心。小雨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化妆间。
摊开手掌，是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直播时别吃任何产品，台下穿蓝西装的都是他们的人。"
杜薇将纸条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却感到一阵眩晕。镜中的自己似乎变成了另一个模样——发髻松散，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那是教坊司的杜薇！她猛地闭眼再睁开，幻象消失了。
"不能再拖了，"她对自己说，起身整理衣服。无论等待她的是什么，都必须面对。或许直播中能找到更多关于"姥爷"的线索。
3号演播厅比平时热闹许多。杜薇一进门就被工作人员围住，七嘴八舌地交代注意事项。导演刘导站在监视器后，朝她点头示意。刘导年约五十，头发花白，是台里资深导演，平时不苟言笑，今天却显得异常兴奋。
"杜薇，今晚全靠你了，"他走过来，拍了拍她肩膀，"这次助农意义重大，山区农民就指望这些山楂脱贫呢。"他的手掌出奇地冰冷，让杜薇想起地下车库里訾文林的手。
"我会尽力的。"杜薇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目光扫过演播厅。台下前排果然坐着几个穿蓝西装的男子，他们面无表情，双手整齐地放在膝盖上，姿势几乎一模一样。
苏瑶小跑过来："设备调试好了，五分钟后开始。"她递给杜薇一份流程单，"先介绍产品背景，然后试吃，最后是观众互动环节。"
杜薇快速浏览流程，在"试吃"环节画了个问号："确定这些产品安全吗？"
"当然，"苏瑶疑惑地看着她，"质检报告都通过了。你怎么了？从刚才就怪怪的。"
"没什么，可能有点累。"杜薇勉强笑笑，走向主持台。聚光灯亮起的瞬间，她恍惚看见台下蓝西装们眼中闪过一丝红光。
"五、四、三..."导播开始倒计时。
杜薇深吸一口气，面对镜头露出专业微笑："观众朋友们晚上好，欢迎收看'爱心助农'特别直播..."
直播进行得出奇顺利。杜薇流畅地介绍着山区情况和山楂产品的营养价值，观众反响热烈。但当她拿起一块山楂糕准备试吃时，异变突生。
"这种特殊品种的山楂，在古代被称为'棠球子'..."杜薇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是明代对山楂的称呼，现代人根本不会这么叫！
果然，导演刘导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杜薇心跳漏了一拍——那眼神她太熟悉了，与地下车库里提到"姥爷"时的訾晨辉一模一样！
"抱歉，口误了。"她急忙补救，放下那块可疑的山楂糕，"我们现代人更熟悉它的另一个名字..."
就在这时，演播厅大门被猛地推开。訾晨辉气喘吁吁地冲进来，身后跟着两名保安："停下！直播马上停下！那些产品有毒！"
现场一片哗然。刘导脸色骤变，对着对讲机怒吼："拦住他！"
杜薇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保安扑向訾晨辉。混乱中，一块山楂糕从桌上滚落，她下意识伸手去接——
指尖触碰糕体的瞬间，一股电流般的感觉窜上手臂。眼前景象骤然扭曲，演播厅的灯光变成了教坊司的灯笼，耳边响起刀剑碰撞声和凄厉的惨叫...
"杜薇！快跑！"訾晨辉的喊声将她拉回现实。他已经挣脱保安，朝她冲来，"刘导就是姥爷！整个助农项目都是陷阱！"
杜薇踉跄后退，撞翻了产品展示台。瓶装山楂汁摔碎在地，红色液体蔓延开来，竟真的如鲜血般黏稠！
台下蓝西装们齐刷刷站起，动作机械得不像人类。刘导——或者说姥爷——脸上温和的面具终于撕下，露出狰狞笑容："终于找到你了，杜十娘。你这个阻碍我计划的女人！"
"走这边！"訾晨辉抓住杜薇的手腕，拖着她冲向安全出口。身后传来刘导的咆哮和工作人员的惊叫。
他们冲下消防楼梯，杜薇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转过一个拐角时，訾晨辉突然将她推到墙上，捂住她的嘴。几秒后，杂乱的脚步声从上方经过。
"听我说，"他压低声音，"姥爷在电视台布下天罗地网，就是为了抓你。那些血山楂含有特殊物质，能诱发穿越者的记忆闪回，他们借此锁定目标。"
杜薇大口喘息："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特别的，在灵魂穿越过程中，你的灵魂和古代的杜十娘发生了纠缠。"
手机突然亮起，显示苏瑶来电。杜薇刚要接，訾晨辉一把抢过手机挂断："不能接！他们肯定已经控制了你的同事！"
就在这时，手机自动跳出一条短信，来自未知号码："想救苏瑶，独自来地下车库。你有一小时。"
随短信发来的是一段视频——苏瑶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眼中满是恐惧。背景赫然是地下车库的承重柱，正是杜薇刚才与訾文林谈话的地方！
"这是陷阱！"訾晨辉咬牙道。
"不..."她轻声说，"这不是陷阱，这是宣战。而且...苏瑶可能从来就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苏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