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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向霆说：“您猜得没错，爷爷当时很生气，没留手。”
舒媛媛失力地往后退了一步，靠着墙，咬着自己手的样子和顾妄言如出一辙。
沈向霆看她是想说些什么的，但忍着没说，自己一个人冷静了一会儿。
“但老爷子是疼他的，我知道，”她说，“生完气后心疼的人还是他。”
“您说得对，”舒阿姨确实很了解顾家人，“爷爷现在虽然还没有松口，但也没有特别反对，姑姑已经是我们的友军了，我爸妈也已经同意了。”
舒媛媛点点头：“我知道……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明月不会反对你们的。”
“阿姨您呢？”沈向霆问。
虽然答案他已经知道了。
从猜到他们的关系开始，她就没有表现出一丝反对，也不惊讶，就好像他们能走在一起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一般，再正常不过。
“我？”舒媛媛摇头，“你们在一起的事，不用过问我，我哪里还有资格去插手他的生活和选择。”
“您是他妈妈，当然有资格。”
舒媛媛苦笑：“哪有我这样的妈妈……”
说着，她看着沈向霆说：“有我没我都一样，他的生活已经不需要我了，我也不再有那个资格当他妈妈。现在他身边有你们，你们都爱他，我就放心了。”
“您可以认他的，”沈向霆说，“您是在害怕吗？”
舒媛媛没能接上话。
“节目组请了您来给言言惊喜，是一次意外，但您到达现场的时候应该也有听说家属环节。那个时候大可以跟我妈讲，她肯定会答应让您当那个家属，”沈向霆说，“那时候出来的人如果是您，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可是您不敢对吗？害怕言言不肯认您。”
“害怕有，”舒媛媛闭了闭眸，“也是认为自己没有资格。我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九年，他该有多恨我，有多讨厌我这个妈妈……
“他现在过得那么好，被那么多人喜爱着，他有了一切，既然没有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存在，就没有必要在他最光鲜靓丽的时候回来。
“我今天过来，只是想亲眼看看他，没奢望什么。我考虑了很久，到底要不要来。言言真的想看见我吗？我来了是对的吗？那孩子看见我会不会更恨我，他会不会其实一点都不想见到我，我的出现会不会伤害到他……
“我还是自私地来了，我想他，想我的宝贝，好想见见他，好想抱抱他……”
“那您为什么不回去看看他呢？”沈向霆终于忍不住问出来，还带了点指责的味道。
“晚了啊……”舒媛媛带着哭腔，“我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了那么久，本就不该再出现，他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了，不需要……”
“他需要！”沈向霆道，“舒阿姨，不晚，他需要。你猜错了，他没有恨过你，也不讨厌你，他长成了一个很好的小孩，心里充满了对妈妈的爱，是您教他的，您用爱呵护了他十年，他也用爱等了您九年，不晚的，真的。”
舒媛媛怔怔地：“他不恨我？也不讨厌我？”
“是的，”沈向霆点头，“他亲口告诉我的，他很爱您，也坚信您很爱他。我起初以为是他自欺欺人，但现在我很真切地感受到了，因为我们都爱他。”
“怎么会……”舒媛媛喃喃着，忽然掩着面，“言言……言言怎么会不恨我……在他心里我是抛弃了他的人啊，我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不要他了，他怎么可能不恨我，怎么可能……”
“是真的。”
“言言……言言……”舒媛媛忽然手撑着墙壁滑落，跪在了地上，呼吸困难。
“阿姨！”沈向霆连忙去扶她，“阿姨您怎么了？”
“妈！”温景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快步跑过来，一把将沈向霆给推开。
温景焰匆匆忙忙地从兜里拿出一个药盒子。
过了会儿舒媛媛才缓过来，沈向霆蹲在那里愣愣地，问：“阿姨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