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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姬灵儿亲自为沈均提起那只由上好暖玉，所打造的茶壶为他斟满了一杯。
茶香袅袅。
但她的神情却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复杂与忧虑。
她没有看沈均，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茶杯之中，不断沉浮的翠绿茶叶。
许久她才用一种很轻很轻，甚至还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缓缓开口问道。
“沈均。”
“如今你手握鬼市，西南，北方三地兵马。”
“朝堂之上你一言九鼎，无人敢有半分异议。”
“天下万民，更是只知，有你这位战无不胜的武安王，而不知有朕这个端坐于龙椅之上的天子。”
她缓缓抬起头，那双本应是充满了自信与威严的凤眸，此刻却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脆弱与迷茫。
她看着沈均问出了那个，足以让历史上任何一位功高震主的权臣，都为之魂飞魄散的问题。
“你……”
“满足吗？”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来自帝王的诛心之问！
这个问题一出口，整个御书房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抽空！
那温馨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到了极点的，属于帝王与权臣之间那最敏感，最不可触碰的猜忌！
她既是在试探沈均是否有不臣之心！
也是在流露自己作为一名帝王，在面对一个已经强大到足以随时可以取而代之的臣子时，那种最本能的忌惮与恐惧！
沈均的魂海之中龙魂灵儿，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她甚至连呼吸都已忘记！
她知道这个问题，对任何一位帝王而言都意味着什么！
她更知道，一旦沈均的回答有任何一丝不能让女帝满意，那么他们之间那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超越了君臣的信任与默契，将会在这一瞬间彻底地土崩瓦解！
甚至反目成仇！
然而沈均看着眼前这个故作坚强，但眼眸深处却充满了无助，不安全感与孤独的年轻帝王他笑了。
那笑容很温暖。
没有因为这个问题而产生任何一丝的芥蒂与不满。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地端起了那杯，还冒着热气的清茶一饮而尽。
随即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在女帝那充满了震惊与一丝不知所措的目光之中，轻轻地温柔地握住了她那只因为紧张，而下意识放在了桌案之上的冰凉玉手。
女帝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触电一般下意识地便想抽回。
但沈均却握得很紧。
他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陛下。”
“我所做的一切。”
“不是为了那所谓的滔天权势。”
“也不是为了那所谓的名垂青史。”
“甚至都不是为了这所谓的天下苍生。”
他的声音很轻，却又带着一种足以击碎世间一切坚冰的温柔力量。
“我只是为了……”
“能让坐在这张冰冷的龙椅之上的人。”
“有一天可以不用再像今天，这样问出这样的问题。”
“可以……”
“不再这般的孤单。”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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