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屋【m.xbiquwu.com】第一时间更新《退婚夜,我被公主捡尸了》最新章节。
将营商、货殖这种充满铜臭气的词汇,强行塞入吟咏湖光山色的雅致诗中?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和刁难!
不仅要你作诗,还要你自曝其短,自己揭穿自己俗商的本质!
“妙啊!赵公子此议大妙!”
“哈哈哈,看他如何将算盘珠子融入湖光山色之中!”
“这下可真是要原形毕露了!”
苏挽波在画舫上气得浑身发抖,赵文轩此举,实在是欺人太甚!
柳明等寒门学子也面露愤慨,这已非诗文较量,而是人格侮辱了!
就连陶山长和几位老成持重的评审,也皱起了眉头,觉得赵文轩过分了。
然而,站在风暴中心的陈九,听闻这近乎荒谬的附加要求后,脸上非但没有露出丝毫为难或愤怒,反而……浮现出一丝极其古怪的神色,那似乎是一种……怜悯?
或者说,是一种看到井底之蛙拼命炫耀其狭隘视野时的……无奈?
他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再次掠过眼前的湖山,最终落在赵文轩那得意洋洋的脸上,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
“湖光山色,乃天地造化;营商货殖,系人间烟火,天地人间,本为一体,何来雅俗之分,高下之别?”
他顿了顿,不等赵文轩反驳,便继续道:“既然赵公子有此雅兴,那便依你,一炷香?不必了。”
不必了?
众人一愣,什么意思?难道是要直接认输?
赵文轩也是一怔,随即狂喜,以为陈九终于撑不住要放弃了。
却见陈九微微闭目,仿佛在感受拂面而来的湖风,倾听远处隐约的市井人声。
数息之后,他倏然睁开双眼,眸中竟似有清光一闪,朗声吟道:
“云影天光共一卷,山凝翡翠水浮烟。舟犁素练分星斗,风送渔歌入管弦。市井喧嚣藏大隐,金银流转润桑田。何须刻意分雅俗,心底澄明即是仙。”
诗成,七言八句,平仄工整,对仗严谨!
前四句,描绘流云湖的景色,云影天光,山水如画,舟行碧波,渔歌悠扬,意境开阔,画面感极强,用词精当,毫不逊于之前任何一位士子的写景佳作。
而第五句“市井喧嚣藏大隐”,巧妙地将人间烟火气纳入诗中,却以藏大隐点睛,赋予了市井以超脱的意境。
第六句金银流转润桑田,更是直接将金银二字入诗,却与润桑田相连,阐述商业流通对农耕、对民生的重要性,格局宏大,立意高远!
最后两句“何须刻意分雅俗,心底澄明即是仙”,更是如同画龙点睛,直接回应并驳斥了赵文轩那狭隘的雅俗之见,点出真正的超脱在于内心的澄明通透,而非外在身份的标签!
全诗一气呵成,写景、抒情、议论融为一体,既贴合“湖光山色”的题目,又完美包含了“营商货殖”的元素,更升华到了人生境界的探讨!
这……这怎么可能是一个商人能即兴作出的诗?!
整个流云湖畔,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高台上那个青衫磊落的身影。
那些原本准备看笑话的士子,脸上的嘲讽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茫然。
赵文轩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冻结,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握着折扇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孙绍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画舫上的苏挽波,美眸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玉手掩住因惊讶而微张的红唇,心中被巨大的惊喜和震撼填满。
她自幼习文,如何听不出这首诗的功力?这绝非寻常士子所能及!
柳明激动得浑身颤抖,双拳紧握,看向陈九的目光充满了崇拜。
这首诗,不仅文采斐然,更道出了他这等寒门学子的心声!雅俗岂在身份?在心!
评审席上,陶山长猛地坐直了身体,浑浊的老眼中精光闪烁,他反复咀嚼着诗句,尤其是最后两句,脸上露出激动和赞赏的神色。
另外几位评审也是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
“好!好一个心底澄明即是仙!”陶山长忍不住抚掌赞叹,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此诗写景瑰丽,立意高远,融俗入雅,化雅为真,格局宏大,已得诗家三昧!陈先生大才,老朽……佩服!”
连陶山长都直接说出了“佩服”二字!
场下的寂静被打破,顿时爆发出更加激烈的议论声,只是这次,内容已然完全不同!
“这……这真是他即兴作的?”
“融营商于山水,还能如此超凡脱俗……这,这怎么可能?”
“最后两句,简直是点睛之笔,振聋发聩啊!”
“我等……我等方才还嘲笑他……真是有眼无珠!”
“快!快记下来!此诗必能流传!”
风向瞬间逆转!
之前所有的鄙夷和嘲讽,此刻都化为了惊叹和难以置信。
一些士子甚至开始当场誊抄诗句,反复品味。
赵文轩听着周围的议论和陶山长的赞誉,看着陈九那依旧平静无波的脸,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顶门,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当众抽了无数个耳光!
他精心设计的羞辱陷阱,非但没有困住对方,反而成了对方展示绝世才华的舞台!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费尽心思,却只是衬托出了对方的巍峨!
不!不可能!他一个低贱的商人,怎么可能有如此诗才?一定是巧合!一定是提前准备好的!
赵文轩猛地站起身,因为愤怒和羞恼,声音都变得尖利起来:“不算!这不能算!”
众人被他这失态的吼声吸引,纷纷看了过来。
“赵公子,此言何意?”陶山长皱眉问道。
赵文轩指着陈九,厉声道:“这诗……这诗定是他提前找人写好,背下来的!否则怎么可能如此短的时间内,作出这等水准的诗?而且还是按照我那……我那要求所作?这绝不可能!”
他这话,已是近乎耍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