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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是不是说的太直白了？”
「这姑娘还知道自己问的这么直接？」
丹德莱都被这种提问给问出来了，更是一时间有些愠怒：「她问这个干什么？想揭你的伤疤？」
“我觉得倒不是这个原因”
洛千从云仙的眸子里并没有看出任何恶意，况且他也明白，这是“日本人”的讲话语法不同导致的
虽然日本师承天朝，可他们并没有学到什么精髓，不光是文化，就连背地里的思想，语法，哲学等都明显有着“自我理解”
这种看似冒昧的直接提问，像极了刻意，可对他们来说，这只不过是一种再也正常不过的提问罢了
不过云仙在队伍里也是混久了，她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说法有些冒犯
可还没等舰娘想要补救，洛千就对着她摆了摆手：“没关系，下次注意就好了……至于你的提问，如果没有爆发战争，我想我不会后悔，可战争发生了，我有时候就会后悔，但也有时候，我不会后悔”
“这样……不会精神分裂吗？”
“并不会，这是人类的正常心理活动”
洛千指着被自己放在旁边的AN94突击步枪
“我后悔从军，因为它让我必须抱着武器，蹲在散兵坑里吃海马斯的精确打击，我更后悔来到前线，因为这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安全，我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活着，还得看着我身边的兄弟被机枪打的骨肉分离
我最后悔的就是参与这场战争，它让我失去了我的父母和我的妹妹，也让我失去最后一次和他们见面的机会，让我在还活着的时候，对此懊悔了无数的日日夜夜，可当我想哭出来的时候，我却发现我的泪腺早就已经坏透了”
这个九年老兵就像是单纯的称述事实，没有悲伤，没有愤慨，更没有过多的情感，一点都不像是从核大战里活下来的人
只是他的眼睛在下一秒却重新闪烁了许多，语气也多了一点朝气：
“可是，我也不后悔从军，它让我知道这个国家不都是所有人都是软蛋，还有着很多信仰坚定的硬汉男儿，愿意面对死亡去撑起国家的未来
在战前，军队里这样的血汉子有着六百多万，我曾经也是其中的一份子，我和他们一起经历过战火，而我也不觉得孤独与害怕，因为在我身后，还有着好几批的百万大军在等待入场
我从不质疑这支军队的信仰和热情，我也不后悔卷入到前线里
我们每个人都愿意为自己的国家杀光反动派和资本主义的走狗，用坦克的履带碾过他们的肉体，用炮弹炸开他们的城墙，用镰刀和锤子，彻底将他们的囚笼打破
就像2030年大阅兵上，陈总li的那句名言：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用拳头来说话，用大炮成为世界上唯一的真理，用导弹作为衡量正义的标尺！
我置身于沙场，无数的死亡和生死离别让我身心交瘁
可我有时不后悔，因为我要多杀几个，为死去的人复仇，再多杀几个，去努力的活着，只有我还活着，我才能记住让我还记得的每一个战友和兄弟，让更多的人知道，曾经有这样的一群人，在前线浴血奋战……”
从这个男人的眼中，云仙似乎看见了一个曾经年轻的战士的风光与坚定，带着一股疯狂的狂热和弑杀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
可这种风光也只是一时的，就像激烈的战场，迟早也会结束的
当这股朝气和激情过去，给这个老兵留下的，只有身边一具具眼熟又陌生的尸体，留下的只有简短的回忆，还有更多的死亡与痛苦
心脏还在跳动，只是它已经千疮百孔
就像这具肉体，它还能动，只是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只不过是脑子里一根筋的职责心和责任心
“这像极了历史上的所有战争”
库尔斯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书，简短的评价道
“的确，像极了，毕竟我们总是在复刻历史上的一切，但对当时的我们来说，我们都认为这是在创造新的历史”
老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困意已经消散，还点上了一支香烟，不轻不重的吐着烟
“我们总是在得到和失去这个轮回里周而复始，有人觉得这不亏，实际上只是安慰自己的谎言，还有人觉得后悔，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