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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老谢从酒店走了之后,一边派人监视葛涛,一边带了两个人,开车去葛丽华的家。
葛丽华的家在郊区前杨家。车子穿过一条农田旁边的砂石路,前面的视野开阔起来。
车子一挨村子,就引起一片狗吠声。
车子直接开到葛丽华大门口,院子里有人洗衣服。是个女人,头发花白,坐在一个矮凳上,手里攥着被单,在洗衣盆里用力地搓着。
听到门前车声,女人抬起头,露出一张褐色的脸,。
那是一张在田里种地,常年风吹日晒的脸。
老谢推门:“你是葛丽华的母亲吧?”
女人站起来,把手在腰里的围裙上蹭了蹭,她也认出老谢。“凶手抓住了?”
老谢说:“进屋说吧。”
老谢和一个下属往房间里走去。
房间里,电视开着,在播放着什么。
葛丽华的父亲坐在炕桌旁吃饭,手里捏个酒盅,一边喝酒,一边叹气。
桌上一盘花生米,一排凉拌黄瓜,还有一壶老酒。
葛丽华的父亲看到进来两个男人,他一愣,但他很快认出老谢,就说:“吃没吃呢?没吃一起喝点。”
老谢看看葛丽华父亲的腿:“你的腿不好,就少喝点吧,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葛丽华的父亲用手捶着自己的腿,苦着脸说:“我的腿拖累我闺女了。对了,你们来有事儿?还是凶手抓到了?”
老谢摇摇头:“还没有——”
跟进来的葛丽华母亲一听老谢的话,一脸沮丧。炕上葛丽华的父亲也是如丧考妣。
老谢说:“虽然没有抓到,不过我们现在有新的线索,可能会对你女儿的案子有帮助。”
葛丽华的父母都很高兴。
老谢说:“但这件事,需要你们的配合。”
两人都说肯定配合。
老谢说:“葛丽华有写日记的习惯吧?你们把她出事前最后一本日记找出来。”
葛丽华的母亲犹豫了。
葛丽华的父亲看了一眼妻子:“算了,孩子都没了,还在乎啥?只要抓到凶手,比啥都强,我闺女在九泉之下也能闭上眼。”
葛丽华的母亲掉了眼泪,从里屋抱出一个纸箱,纸箱里都是一本本的日记。
葛丽华的母亲说:“丽华出事后,我才翻看她的日记,以前就觉得她瞎写,净写没用的,谁知道,我闺女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老谢说:“以前的日记,你保管好,我只要她最近一年的日记。”
葛丽华的母亲在纸箱里翻看一下,从里面拿出一本日记。
这本日记是黑色的塑料皮封面,上面印着两朵红色的玫瑰。
葛丽华的母亲用手抚摸着日记本,眼泪无声地落在封面上。
老谢向葛丽华的母亲伸手:“希望这本日记,能帮到我们——”
葛丽华的母亲把日记本交到老谢手里,她抬起婆娑的泪眼,看着老谢,嘴唇蠕动,讷讷地说:“日记本要保管好,你们看完就给我拿回来。”
老谢翻看一下日记本,是他需要的。
他说:“放心吧,我们回去复印一本,就把原件马上送回来。”
葛丽华的母亲又说:“日记的内容,要保密——”
老谢说:“我们有纪律,不会泄露。”
葛丽华的母亲终于把日记本,放到老谢的手里。
老谢开车回到局里,坐在办公室,他打开了葛丽华的日记——
1996年6月5日
今天,在小吃部看到一个男人,可帅了,他那眼睛看我的时候,我觉得他好像看到我衣服里面。
我又渴望又有点害怕。害怕什么?我也说不清。他靠在摩托旁边,戴着墨镜,那么像高仓健……
1996年6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