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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涛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静安。静安从他身边走，他还嗅到静安头发上散发的洗发水的香味。
葛涛说：“姓陈的，我对得起你。你咋还跟我整这出？你背地里打我黑枪，你也太不仗义了，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咱们在一起相好了那么长的时间，你就下得去手，去告我？”
静安看着葛涛，莫名其妙。她去买菜，自行车的车筐里装着菜，见葛涛又踹了一脚大门，她用自行车的车轱辘去撞葛涛。
静安说：“什么打黑枪？什么不仗义？我咋地你了？迄今为止，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倒是你，看看我的脸，都是你做的孽！”
葛涛躲开静安的车轱辘：“苹果的事，不是你捅出去的？”
静安这才明白，葛涛说的是什么。
不说这事还好，一提这件事，静安火冒三丈。
静安说：“你还有脸说，去年帮你背回那袋子烂苹果，差点毁了我，我被谢哥开车拉到江边，盘问我一个多点，当我是犯人，不都是因为你？”
葛涛这才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是老谢他们一贯的办法，把几个人一逮，关在不同的房间，然后，让他们互相咬。
他们还告诉对方，说你别瞒着了，人家都撂了，把你也撂了，你主动说，和我们给你查出来，处理轻重是不一样的！你赶紧主动说——
这种时候，多数人扛不住，就都秃噜出去。
葛涛久经沙场，这种场面见的多了，但是这次又着了道儿，全因为他和静安的这段往事，他以为静安恨他才揭他的老底。
见静安骂他，他反而不生气了，殷勤地要帮静安推车子。
静安冷冷地说：“起开！”
静安用钥匙打开门，推着自行车走进院子，一关门，葛涛的皮鞋挡在门口。
静安回头看着葛涛，放缓了语气，淡淡地说：“我都说完了，你就走吧。”
葛涛说：“苹果的事情，我还有些不明白，想问问你，这个事儿没法在外面说——”
这件事，确实没法在外面说。
葛涛开门，进了院子。
静安开了屋门，提着蔬菜进屋。她的屋子小，进屋就是厨房。
静安扎上围裙，站在厨房摘菜。
葛涛站在门口，看看左右没有凳子，他只好站着。
葛涛说：“你跟我说说，老谢咋把你找走的？都问你啥？你咋回答的？”
静安简单的把老谢找她的经过，挑主要的说了一遍。
葛涛点点头：“没了？就这些？”
静安说：“那袋子苹果的事情，我知道什么都说了，不知道的自然不能乱说，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没说。”
葛涛耳朵支棱起来：“啥没说？”
静安放下手里的菜，看牢葛涛的眼睛，审视地端详着葛涛：“那袋子苹果里面有东西，搁楞巴生的，你能告诉我那是啥吗？”
葛涛心里说，告诉你，你知道了，事儿就更大。
葛涛说：“那备不住就是烂苹果。”
静安眼睛一瞪：“烂苹果是软的，那个东西是硬的，这我还分辨不出来？拿我当三岁孩子糊弄？”
葛涛两只手提了一下腰带，嗓子眼儿里哼唧着：“硬的东西有的是，你不是不要吗？”
静安把手里的菜向葛涛砸过去：“不好好说话，就出去！”
葛涛接住静安的菜，小心地放到灶台上。
静安用抹布把葛涛放到灶台上的菜扫到地上。
葛涛说：“白瞎了。”
静安说：“你上厕所不洗手，嫌你埋汰。”
葛涛皱着眉头，看着静安。心里说，你用了那么长时间，也没说埋汰呀？这么功夫又嫌我这个，嫌我那个，事儿咋这么多？
静安说：“我一直没有倒出工夫问你，你和小姚大老远的，从哈尔滨背一袋子苹果回大安，你说有人信吗？”
葛涛忽然笑了：“你不是信了吗？”
静安心里叹口气，自己是真傻！
静安说：“行了，说完了，你走吧。”
葛涛看静安要做饭，可怜巴巴地说：“我还没吃饭呢，在里面蹲了两天，饿屁了——”
静安淡淡地说：“滚犊子，我这里不是饭店，不供你吃饭，赶紧走，艳子来了又是我一身不是！”
葛涛说：“我就吃一口热乎的就行！”
静安拉下脸，撵葛涛滚蛋。
葛涛伸手从灶台上抢了一根黄瓜，在衣服上蹭了两下，伸到嘴里，咔嚓咬了一口。“真脆呀！”
静安说：“那黄瓜上的大粪最多，不洗就吃，都吃嘴里了。赶紧走！”
静安把葛涛撵出去。
葛涛说：“小吃部咋不开了？大家都说你整的好吃——”
静安说：“赶紧走，跟你说话废唾沫星子！”
锁上大门，往房间里走，静安嘴里嘀咕着：“也不知道自己的老爷们是个什么狗玩意，还当宝儿呢，不离婚？要是我，跟他离八遍婚！”
做了一个黄瓜鸡蛋汤，扯了点面片，吃饱了，坐下准备看自考书的时候，葛涛的影子又闪现出来。
静安把书扔到一边，看小说。只要把小说拿起来，就是冬儿，静安都能忘记，何况一个葛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