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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的声音陡然低沉，带着蔑视：
“更可笑的是，你以为自己的痛苦是独一无二的。林素言的死、你的执念、你们的痛苦……这些悲剧，不过是作者的博眼球工具。制造苦难，把你们当成廉价的舞台装饰。作者甚至懒得铺垫，你妹妹的死亡只是一个‘动机按钮’，一按下，你就自动进入‘主角模式’。蹩脚，单调，廉价。”
周围闪烁出无数评论的幻影，像是无形的观众在评点：
“情感煽动过度。”
“内心戏太多。”
“主角太模板化。”
“设定漏洞越来越大。”
“剧情逻辑圆不上。”
神冷笑着：
“而你的作者？别自以为他高明。他也不过是我的造物之一。我是神的神。他所谓的‘写作’，只是在重复我创造的手法罢了。他的拙劣笔触，连你们的苦难都写得千篇一律。你以为他是你的主宰？不，他只是另一个玩具。创作者本身，也是我设定的角色。”
林羽呼吸一滞。祂的声音却继续碾压：
“无论是写书，还是做动画，还是拍电影……人类所谓的‘创造’，只是在二维、三维间开辟新的宇宙。他们自以为是神明，其实只是搬运工，重复我早已完成的事业。你们的世界，不过是我随手翻过的一页。”
林羽的呼吸一滞。
他完全听不懂这些话。
“……你在说什么？”
他第一次失去了冷静。眉目紧绷，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什么第一章？什么第二章？我根本不明白！”
黑暗中，一双眼睛缓缓睁开。那目光不像注视，而像是俯视。
“当然不明白。”
那声音轻轻一笑，却比刀锋更冷。
“因为你不过是一个角色。林羽，你所谓的‘人生’，只存在于一本蹩脚小说里。你的一举一动，全被束缚在章节的框架中。”
林羽僵在原地，脑中轰鸣，仿佛思维都被抽走。
“你以为你的冷静，是天赋？”
“错。那是作者需要一个‘冷静型主角’，随手给你贴上的标签。”
“你妹妹的死，不是命运，而是作者需要煽情，于是写下的一个设定。”
“你所谓的胜利，全是作者临时想出的剧情转折，不是你的选择。”
林羽喉结滚动，嘴唇发白。
他几乎想要辩驳，可心底涌出的第一个念头却是：自己真的做过选择吗？
神的声音冷漠而坚定：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困惑、空虚、怀疑自我。沈素素走到最后，至少知道自己是在填补虚无。而你呢？你连自己是谁都快分不清了。你融合了一切同位体，所有过去未来，可你的核心仍然只是几个字——作者不准你输。”
虚空的书页翻开，林羽看见无数光影拼合：
自己在孤儿院的童年，自己在副现实的战斗，自己站在血泊前的痛哭……
全都化作一行行文字，镶嵌在厚重的书卷之上。
他第一次感到心底有某种真正的恐惧。
“所以听好了，林羽。”
神的声音像是最后的宣告。
“你从来不是真实的存在。你只是一本蹩脚小说里的角色，你的痛苦、你的经历、你的信念，都是廉价的情节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