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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擦干眼泪，然后起身将那份协议放到一旁，又将凌乱的房间重新整理好，收拾到书桌时又停了下来，目光怔然地看着那张全家福，一滴泪再次落下，砸在桌上。
她再次手忙脚乱地擦掉眼泪，转头重新将协议拿起，小心翼翼地揣进衣服口袋里。
然后又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冰箱里其实并没有什么东西，许久没有回来了，之前买的菜已经坏掉，散发着恶心的臭味，唯一没有坏的，就只剩下鸡蛋。
她站在冰箱前，似乎是有些茫然，怔怔地看着出神。
许是那臭味实在让人难以忍受，她将所有坏掉的菜扔进垃圾袋，冰箱很快被清空，装满垃圾的袋子被她提到了门口放着。
又转身走厨房，拿出仅剩下没有坏的鸡蛋，开火，为自己做了一份热腾腾的红糖鸡蛋。
煮红糖鸡蛋花了十分钟，可吃却只用了两分钟，吃到最后，香甜的红糖鸡蛋竟然变得苦涩。
如同这黑暗糟烂的人生一样，苦涩得让人难以下咽。
泪水滑落进碗中，却浑然未觉。
满满的一碗红糖鸡蛋见了底，她站起身，动作机械，神情麻木，将碗和锅清洗干净，摆放整齐，又将门口的垃圾提下楼扔掉。
途中碰到相熟的邻居，邻居看到她有些惊讶。
“哎？秀华回来了，小献的病怎么样？还好吗？医生怎么说？”
沈母笑容僵硬地点点头，“还好，医生说只要骨髓移植完，过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了。”
“那是好事啊，我就说吧，小献那么好一个孩子，老天肯定不会就那么把她收走的，真是老天保佑啊。”
邻居看着她泛着红血丝的双眼，以及憔悴的面容。
“你说说你，不要光照顾孩子，也要多注意休息，否则小献好了，你又累垮了。”
沈母笑着点头，“好，我知道。”
“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我说，大家都是邻居，不要不好意思。”
沈母应声道谢，邻居这才和她挥手道别，和身旁人逐渐走远。
“哎，都是可怜人，她女儿查出了白血病，也不知道好好的，怎么就生了这种病呢？”
“她那女儿我见过，可懂事了，这是造了什么孽，哎……”
“……”
沈母收回视线，再次走上楼，只是这次却没有任何停留，径直上了顶楼天台。
……
医院。
宿泱一行人赶到时，只看到沈献一人，沈献悠悠转醒，下意识寻找沈母，只是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人。
宿泱走上前，“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顾明堂和陈天将手中的礼品放下，沈献想起身，陈天连忙过去帮她垫好枕头。
宿泱扫了一圈，问道：“沈阿姨呢？又去找医生了？”
沈献皱眉，不知为何，总觉得心脏抽疼，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不知道，明明刚才还在这里。”
沈献明显有些急，道：“她去找医生一定会和我说一声，护士来找她我也肯定能听到的。”
她莫名其妙的心慌，心跳加快，有些无法控制情绪。
宿泱安抚住她，“你别急，我问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