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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让所有人明白,旁观是有代价的。”
“下次再有霸凌,就会有更多人敢站出来。”
“因为他们知道,沉默的代价比勇敢更大。”
“这不是暴力。”
“这是正义的震慑。”
“这是保护下一个受害者的唯一方法。”
他说完,走下讲台。
教室里鸦雀无声。
然后掌声雷动。
大约三分之一的人在鼓掌。
“说得对!”
“旁观者也有罪!”
“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太对了!就应该这样!”
但也有人沉默。
有人皱眉。
有人不安地看向神永新二。
山田举手示意安静,等掌声平息后,他说:
“谢谢渡边同学的发言。”
“下面有请神永新二同学提出反对意见。”
神永新二站起来,走到讲台前。
他没有准备讲稿。
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台下的人群。
看了很久。
久到有人开始不安。
久到有人窃窃私语。
久到渡边也忍不住皱眉。
然后,他开口了。
“渡边君说得对。”
所有人都愣住了。
“旁观者的沉默,确实可恨。”
“确实让人绝望。”
“确实需要被改变。”
新二承认得很坦然。
他转向渡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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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调查很详细,你的愤怒很正当,你的逻辑也没有问题。”
“但我还是要反对你的提案。”
“为什么?”
渡边忍不住问:
“你都承认我说得对,为什么还反对?”
“因为正确的诊断,不代表正确的药方。”
神永新二举起了他画的一个场景。
“这是一个典型的霸凌现场。”
“A在5米外,清楚地看到、听到了一切。”
“B在10米外,能看到人群,能听到声音,但不确定具体发生了什么。”
“C在20米外,只看到有人聚在一起,完全不知道是霸凌。”
“请问……”
他转向渡边:
“这三个人,都算旁观者吗?”
渡边皱眉:“当然是A……”
“只是A?”
新二追问:
“那B呢?他‘应该猜到’发生了霸凌,他‘可以过去确认’,但他选择了离开。”
“他算旁观者吗?”
“……算。”渡边犹豫了一下。
“那C呢?”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路过。”
“他算吗?”
“……不算。”
“好。”
“现在我们确定了,A和B算旁观者。”
“但问题来了如果A的背景是一年级新生,刚入学一周,家庭困难,靠奖学金上学,自己也是潜在的霸凌目标。
“如果A站出来……”
“他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他会失去奖学金(因为参与斗殴)。”
“他会无法支持家里。”
“可能因此辍学。”
“所以他选择了低头走过。”
“他是懦夫吗?”
新二看着所有人:
“还是说,他也是受害者?”
教室里安静了。
“如果b,是去年刚转学过来,转学原因是在上一所学校被霸凌,有着心理创伤。
“他刚刚逃离了一个地狱。”
“他在努力适应这个新环境。”
“如果他站出来,他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所以他低着头走过去。”
“他们都有自己的恐惧,自己的软肋。”
鸦雀无声。
新二走到讲台边缘,声音变得更温和:
“在座的各位,有多少人——”
“看到过霸凌,但没有站出来?”
慢慢地,一只手举起来。
两只。
十只。
五十只。
一百只。
最后,大半个体育馆的人都举起了手。
包括一些老师。
渡边立刻反击:
“你说得对,他们害怕。”
“但正是因为害怕,他们才需要被教育!”
神永新二看着渡边:
“渡边君,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他的语气变得更加认真:
“如果我们真的建立了‘旁观者名单’,谁来决定这个名单?”
渡边回答得很快:
“晨光社的核心成员。”
“核心成员是谁?”
“……你、我、山田、美香、中村,还有几个创始成员。”
“一共多少人?”
“……十五个。”
“好。”
“十五个人……”
他转过身:
“决定一百八十二个人的行动。”
“影响一千两百个人的生活。”
“这不是民主。”
“这是寡头制。”
渡边皱眉:“但我们是为了正义……”
“所有的独裁者都说自己是‘为了正义’。”
新二打断他,语气依然平静,但话语如刀:
“希特勒说他是为了‘德意志民族的复兴’。”
“红色高棉说他们是为了‘纯粹的主义’。”
“结果呢?”
“他们都相信自己是正义的。”
“都相信目的可以证明手段。”
“都相信‘为了更大的善,可以牺牲一部分人’。”
“然后呢?”
他转过身,直视渡边。
有人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但是……但是我们不会走那么远……”
渡边的声音有些弱:
“我们只是要问责旁观者,不是要杀人……”
“每一个暴政,都是从‘小小的例外’开始的。”
新二走到他面前:
“一开始,只是‘问责旁观者’。”
“然后呢?”
“有人会说:‘那些帮过施暴者的人呢?他们也该上名单。’
“然后有人说:‘那些和施暴者做朋友的人呢?’”
“然后有人说:‘那些没有加入晨光社的人呢?他们是不是立场不够坚定?’”
“然后有人说:‘那些质疑晨光社的人呢?他们是不是反对派?’”
“名单会越来越长。”
“标准会越来越严格。”
“审查会越来越频繁。”
“最后,所有人都在互相举报,互相背叛,互相恐惧。”
“这就是麦卡锡主义。”
“这就是所有‘思想审查’的结局。”
渡边的脸色煞白。
“权力是一种毒品。”
新二继续说:
“一开始,你觉得自己用它来伸张正义。”
“但慢慢地……”
“你会发现自己在享受这种权力。”
“享受决定别人命运的感觉。”
“享受让人恐惧的感觉。”
“享受‘我说了算’的感觉。”
“然后……”
他的声音变得更冷:
“你就变成了你曾经反对的人。”
“变成了藤井拓真。”
“变成了所有施暴者。”
“因为霸凌的本质,不是暴力。”
“是权力的不对等。”
“是一方可以任意伤害另一方,而不用承担后果。”
他指着渡边提案中的“社交隔离”:
“如果我们建立这个制度……”
“那我们就拥有了这种权力。”
“我们可以决定谁被孤立。”
“谁失去朋友。”
“谁在学校无法生存。”
“这和藤井的勒索……”
停顿:
“有什么区别?”
渡边想要反驳,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如果晨光社真的有权力“社交隔离”任何人……
那这个权力,会不会被滥用?
如果有人因为私人恩怨,把仇人加进“旁观者名单”怎么办?
如果有人因为嫉妒,把成绩好的同学加进去怎么办?
如果有人因为小小的争执,就动用这个“核武器”怎么办?
谁来监督?
谁来制约?
谁来保证这个权力不会变成新的暴政?
渡边皱眉:
“但如果我们太温和,如果我们处处设限。”
“那我们怎么改变这个世界?”
“通过建设。”
神永新二说:
“通过制度,而不是通过恐惧。”
渡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
“但制度建设太慢了。”
“我们的同学现在就在受苦。”
“你要他们等多久?”
“我理解你的急迫。”
神永新二认真地说:
“我也很急。”
“但是如果我们为了‘快速见效’,而使用了错误的方法——”
“我们可能会在短期内取得胜利。”
“但长期来看,我们会失去一切。”
“因为我们会变成我们曾经反对的人。”
他看着所有人:
“要做的不是互相伤害。”
“要建立真正的秩序,人人有尊严的秩序。”
“而不是新的恐惧循环。”
“渡边君,你的提案……”
“把旁观者当成了敌人。”
“对吗?”
渡边点头:“是的,他们是帮凶……”
“错。”
新二打断他:
“旁观者不是敌人。”
“旁观者是潜在的朋友”
“什么?”
渡边愣住了:
“你说旁观者是朋友?”
“不是‘是’朋友。”
新二纠正:
“是‘可以成为’朋友。”
“在任何社会中,人群的分布大概是这样。”
新二解释:
“5%的人是真正的施暴者——他们享受暴力,无法改造。”
“20%的人是帮凶——他们跟着施暴者,但不一定认同,只是因为利益或恐惧。”
“50%的人是旁观者——他们不支持暴力,但也不敢反对,只想明哲保身。”
“20%的人是同情者——他们内心反对暴力,但缺乏行动的勇气或方法。”
“5%的人是反抗者——他们会主动站出来。”
他转过身:
“我们的策略是什么?”
“团结那5%的反抗者。”
“争取那20%的同情者。”
“转化那50%的旁观者。”
“分化那20%的帮凶。”
“孤立那5%的施暴者。”
“看到了吗?”
他强调:
“我们的敌人只有5%。”
“我们的潜在盟友有95%。”
“但如果你把旁观者也当成敌人……”
“那我们的敌人就变成了75%。”
“我们的盟友只剩25%。”
“这是自我孤立。”
“把应该团结的人,当成敌人。”
“把应该争取的人,推向对立面。”
“把应该教育的人,变成仇敌。”
“最后孤立无援。”
“只能依靠越来越纯粹的‘核心成员’。”
“然后开始‘清洗’那些‘不够纯粹’的人。”
“然后互相残杀。”
他看着渡边:
“山岳据点,浅间山庄。”
渡边的脸色变了。
“我不会……”他想说什么,但说不出口。
“你不会?”
神永新二走到他面前:
“赤军派的坂口弘也说过同样的话。”
“‘我们是为了解放所有被压迫者。’”
“‘我们不会变成暴君。’”
“然后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同志。”
“因为他们‘思想不纯’。”
“因为他们‘不够纯粹’。”
“因为他们‘质疑领导’。”
“一开始,只是批评教育。”
“然后是关禁闭。”
“然后是殴打。”
“然后杀人。”
“从‘惩罚旁观者’到‘清洗同志’……”
“只需要三步。”
“第一步:建立问责制度。”
“第二步:发现制度不够严格,加强审查。”
“第三步:发现还有人质疑,开始清洗。”
教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思考。
“现在……”
山田洋介深吸一口气:
“我们进行投票。”
“支持渡边君‘旁观者问责制’的,请举手。”
沉默。
很长的沉默。
渐渐地,一些手举起来了。
但和之前相比,少了很多。
“支持神永君‘教育和保护’方案的,请举手。”
大片的手举了起来。
结果一目了然。
“根据投票结果……”
“‘旁观者问责制’提案,被否决。”
“晨光社将采用‘教育和保护’方案。”
掌声响起。
但不是庆祝的掌声。
而是如释重负的掌声。
渡边低下了头,他的手还在颤抖。
不知道是愤怒,还是羞愧,还是失望。
神永新二走到他面前,伸出手:
“晨光社需要你这样有激情的人,但也需要理性来引导激情。”
渡边看着新二伸出的手,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握住了。
“我还是觉得你太理想主义。”
“但……我愿意试试你的方法。”
“如果不行,我会再提出我的方案。”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