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屋【m.xbiquwu.com】第一时间更新《EVA永恒的幸福与变革的明天》最新章节。
山田洋介突然发现,今天的阳光……
特别温暖。
涩谷,午夜零点。
百货大楼的LED屏幕还在闪烁,播放着最新的流行商品广告。
街头艺人在表演,吉他声混合着人群的喧嚣。
情侣们手牵手逛街,笑声清脆。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那么美好,那么充满活力。
但在这明亮的表面之下,有另一个涩谷。
城木美香站在中央街的转角,短裙、高跟鞋、精致的妆容。
她看起来像个二十多岁的OL,刚下班,准备和朋友喝一杯的那种。
实际上,她只有十六岁。
今天是她的十六岁生日。
没有蛋糕,没有礼物,没有祝福。
只有一个“客人”。
她在等他。
今晚是个五十多岁的公司部长,秃顶,啤酒肚,喜欢叫她“女儿”,喜欢让她穿制服……
“让人恶心。”她心想,但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
那种训练出来的,职业的,塑料般的微笑。
城木美香曾经是个普通的女孩。
成绩不算好,但也不差。
有几个朋友,会一起去卡拉OK,会一起讨论喜欢的偶像。
梦想是成为服装设计师,喜欢画画,素描本上全是自己设计的衣服。
母亲在她十四岁时改嫁。
对方是个开修车厂的男人,比母亲大五岁,离过一次婚。
第一次见面时,那个男人看着美香,眼神……
让她不舒服。
“长得真像你妈年轻时候。”他说。
母亲笑了:“是吗?我以前也这么漂亮?”
但美香只觉得恶心。
那眼神不是在夸奖。
是在评估。
是在……想象。
果然。
母亲上夜班的第一个晚上,继父“不小心”走错了房间。
“哦,对不起。”他站在美香的房间门口,身上只穿着背心和内裤,“我以为是厕所。”
但他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站在那里,看着她。
看了至少十秒钟。
然后才转身走开。
从那以后,这种“意外”越来越频繁。
洗澡时,他会“不小心”推开没锁的门。
“哎呀,对不起,我以为你洗完了。”
换衣服时,他会“不小心”走进来。
“忘了拿东西。”
睡觉时,他会“不小心”掀开她的被子。
“看看你有没有盖好。”
美香跟母亲说。
母亲的反应是:
“你想多了。”
“他只是不习惯家里有年轻女孩。”
“你要理解一下。”
然后是那个夜晚。
母亲上夜班。
美香把门锁上,把椅子顶在门把手上。
但半夜,她听到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他有她房间的钥匙。
门开了。
椅子倒了。
他走进来。
“不要叫。”他说,“叫了也没用,你妈妈在上班。”
“而且……”他露出恶心的笑容,“你妈妈不会信你的。”
美香从床上跳起来,冲出了房间。
冲出了家。
穿着睡衣,光着脚,在深夜的街头奔跑。
她跑啊跑,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涩谷。
蹲在中央街的角落里,哭得撕心裂肺。
路人们匆匆走过,没有人停下来。
没有人问她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
“这么晚了,一个人很危险啊。”
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
美香抬起头,看到了一个年轻男人。
二十五六岁,长相英俊,穿着机车夹克,开着一辆黑色的摩托车。
“我送你回家吧。”他递过来头盔,笑容温暖,“不收钱的。”
美香接过头盔。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遇到了天使。
他叫健一。
二十五岁,做自由职业,据说是摄影师。
他给美香租了公寓,虽然只是六叠一间的小房间,但对美香来说已经是天堂。
他买漂亮衣服给她,虽然都是便宜货,但美香很开心。
他带她去高级餐厅,虽然只是连锁的家庭餐厅,但她觉得这就是约会的感觉。
“你是我的天使。”他说。
美香信了。
她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
以为逃离了地狱,找到了天堂。
以为从此以后可以幸福地生活。
一个月后。
“宝贝,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他躺在床上,点了根烟。
“怎么了?”美香担心地问。
“投资失败了,亏了点钱。”他叹气,“房租可能付不上了……”
“那怎么办?”
“要不……”他看着她,眼神变了,“你去打工?”
“可是我才十四岁,不能打工……”
“谁说不能?”他笑了,笑得有些冷,“有很多地方不查年龄的。”
第一份“工作”是在居酒屋当服务员。
穿着暴露的和服,端着酒,被醉汉们摸手,摸腿,有时候摸到更……
她忍着。
因为健一说这是为了他们的未来。
然后是陪酒。
“只是陪他们喝喝酒,聊聊天。”健一说,“很简单的,一晚上五万。”
那些中年男人的手在她身上游走。
她推开。
“别这样……”
“怎么这么不懂事?”客人不高兴了,“陪酒不就是这样吗?”
健一在旁边劝:“宝贝,别让客人不开心。”
她忍了。
然后是更进一步的……
“只是这一次。”健一说,“那个客人出价很高,二十万,只要陪一晚上。”
“我们可以用这钱做很多事,可以去旅游,可以买你一直想要的那件衣服……”
“你不是说爱我吗?”他抱着她,“爱就要付出啊。”
“就这一次,好不好?”
那是第一次。
但不是最后一次。
一次变成两次。
两次变成无数次。
现在,她每周要接待三到四个“客人”。
钱全部交给健一,因为“我在为我们的未来投资”。
“等我的摄影工作室开起来,你就不用做这个了。”
“再坚持一下。”
“就快了。”
“我爱你。”
塑料的爱。
虚假的承诺。
但美香还是相信。
或者说,她必须相信。
因为如果不相信,她就失去了继续下去的理由。
那个客人迟到了十分钟。
美香站在约定的地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情侣们在接吻。
朋友们在大笑。
女孩们在自拍。
她看着街对面的奢侈品店,那里有她一直想要的那个包,二十万円。
如果今晚的客人给得多一点……
不。
钱会交给健一。
他说下个月要开工作室,需要钱买设备。
她看着橱窗里自己的倒影。
浓妆,假睫毛,染过的头发。
这是谁?
她不认识镜子里的那个女孩。
突然,她感到一阵恶心。
“城木同学。”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美香惊恐地转身,看到了学校的优等生,那个在便利店问过她的人——神永新二。
“你……你怎么在这里?”她下意识地想逃,但高跟鞋让她无法快速移动。
该死,为什么是他?
“我来告诉你一件事。”新二的表情很平静,没有鄙视,没有震惊,没有同情,只是陈述事实的平静,“健一昨晚带了个新女孩回家。”
世界突然安静了。
街道的喧嚣,音乐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美香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你说什么?”
“十五岁,刚从群马县来东京找工作。”新二拿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昨晚十一点,银座公寓你们住的地方。”
那个她每天打扫得干干净净,希望他回来时感到温暖的地方。
照片上,健一搂着一个看起来更年轻的女孩。
女孩穿着……
那件裙子。
去年她生日时,健一送给她的裙子。
春季限定款,原价五万八千円,他说“全东京只有你配得上”。
现在穿在另一个女孩身上。
“不可能……”美香的声音很小,“他说我是特别的……他说他爱我……”
“你是第四个。”新二收起手机,语气依然平静,像在背课文,“第一个,三个月后跳楼自杀。”
“第二个,现在在精神病院。”
“第三个,失踪了,警察还在找。”
“现在是你,还有那个新女孩。”
美香靠在墙上。
腿软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值得更好的人生。”新二说。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她:
“这里面有一个服装设计工作室的实习机会,包住宿,月薪十二万,虽然不多,但够生活。”
“还有心理咨询师的联系方式,免费的,是我的朋友。”
美香接过文件夹,但手在颤抖,几乎拿不住。
“条件呢?”她抬起头,眼神里有警惕,有绝望,“陪你睡?还是陪你朋友?还是……”
“条件是离开健一,重新开始。”新二打断她,“就这样。”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很聪明。”新二说,“入学考试全班第五,理科特别好。”
“因为你喜欢画画,你的梦想是成为设计师。”
“因为……”他看着她的眼睛,“你值得比这更好的人生。”
美香愣住了。
没有人知道这些。
连健一都不知道她喜欢画画,不知道她的梦想。
他从来没问过。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她苦笑。
“可以是现在。”新二说。
“也可以是未来。”
美香看着手中的文件夹。
还有一张纸条:
“你的画很美。世界需要更多创造美的人,而不是被消费的商品。——一个路过的人”
“可是……健一不会放过我的……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有背景,他认识黑帮的人……他说过,如果我敢逃,就……”
“试试看。”新二转身要走,“一个星期。给自己一个星期的时间,看看没有他的生活是什么样。”
他走了几步,又停下:
“顺便提醒一下,你的‘客人’今晚来不了了。”
“什么?”
“他的妻子发现了他的‘活动’,现在正在律师事务所办离婚。”新二头也不回,“你可以回去了。”
“等等!”美香叫住他。
新二回头。
月光照在他脸上,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在夜色中特别明亮。
“你是谁?”美香问。
“一个多管闲事的同学。”新二笑了笑,“生日快乐,城木同学。”
然后他消失在人群中。
美香站在原地很久很久。
手里紧握着那个文件夹。
那是她这个生日收到的唯一礼物。
三天后
健一因持有并贩卖毒品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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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在深夜播出,美香正好看到。
电视画面上,健一被警察押着,低着头。
记者的声音在播报:
“警方在嫌疑人家中搜出两公斤冰毒,市价约两千万円……”
“还发现了大量不雅照片和视频,怀疑其经营地下色情网站……”
“受害者多为未成年少女……”
“警方正在联系受害者家属……”
美香关掉电视。
房间里很安静。
这是她搬进设计工作室员工宿舍的第三天。
没有健一会突然开门进来。
没有客人会在半夜打电话。
没有镜子里那个浓妆艳抹的陌生女孩。
只有她自己。
城木美香。
十六岁。
还活着。
她走到桌前,打开素描本。
已经两年没画了。
拿起铅笔,手有些颤抖。
然后开始画。
画一条裙子。
中野区,某个老旧公寓的二楼。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香味。
墙上贴满了真理研究会的海报和标语:
找到真正的自己
解放内在的能量
觉醒者将看见真相
打破壁垒,将所有人的心灵连接在一起。
成为一个完整的存在。
还有导师的巨幅海报,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白袍,盘腿悬坐,双手结着奇怪的手印。
下面有一行字:跟随先生,抵达彼岸。
中村达也盘腿坐在地上,背靠着墙。
眼神涣散,瞳孔放大,嘴唇干裂,脸色蜡黄。
他已经三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他告诉自己,喃喃自语,“饥饿能让灵魂更纯净……导师说的……肉体是束缚……要超越……”
其实,他只是没钱买食物。
这个月的“净化金”:五万円。
上个月:五万円。
再上个月:五万円。
他打工赚的所有钱,全部交给了研究会。
“这是为了净化。”他对自己说。
“这是为了解脱。”
“这是为了达到更高的精神境界。”
但现在,他饿得头晕眼花,手脚发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桌上放着一个小药瓶。
研究会发放的。
他打开瓶子,倒出一颗。
小小的,白色的,看起来像普通的药片。
但吃下去之后……
世界开始旋转,墙壁开始融化,天花板变成了海洋。
他感觉自己飘了起来,飘出了这个狭小的房间,飘向无限的虚空,与其他人融合在一起。
这就是“净化”。
这就是“解脱”。
这就是……
他的补完。
中村达也的父母在他十二岁时离婚。
原因很简单:不爱了。
或者说,从来没爱过,只是按照社会的期待结婚、生子,然后发现根本无法共同生活。
法庭上,法官问他:“你想跟谁?”
“跟爸爸。”他说。
不是因为更爱父亲。
而是因为母亲的眼里已经没有他了。
她有了新的丈夫,一个开餐馆的男人,比她小三岁,没有孩子。
她有了新的生活,搬到横滨,开一家小小的料理店,过平静的日子。
她有了新的未来,在那个未来里,没有中村达也的位置。
“你跟你爸爸吧。”她在调解室里说,避开他的眼神,“我的新家……不太方便……”
什么叫“不太方便”?
就是“你是我前一段婚姻的提醒,是失败的证据,是我想忘记的过去”。
就是“在我的新生活里,你是多余的”。
所以中村达也跟了父亲。
父亲中村健二曾经是个温和的人,在市政府工作,每天准时上下班,从不加班,也不应酬。
“我要回家陪儿子。”他总是这样说。
离婚后,他开始酗酒。
起初只是晚饭时喝点啤酒,然后是清酒,然后是威士忌,然后……一切能让他麻醉的酒精。
“都是因为你。”醉酒后他会说,眼神涣散,吐字不清,“如果不是要养你,我早就辞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如果没有你,说不定你妈妈就不会离开……”
“你就是个累赘,知道吗?累赘!”
每次说完,清醒后他会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爸爸不是故意的……”
“爸爸喝多了……”
“爸爸其实很爱你……”
但伤害已经造成了。
话说出口,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中村达也开始相信那些话。
我是累赘。
我是负担。
我是不应该存在的。
如果我消失了,爸爸就能自由了。
妈妈就能幸福了。
世界就会更好了。
他开始自残。
不是想死。
只是想感觉到一点什么。
痛苦至少证明他还活着。
他开始失眠,每晚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听着父亲在客厅里的鼾声,想着“我为什么要存在”。
他开始厌食,食物吃进嘴里像沙子,咽不下去。
一个十四岁的男孩,体重只有三十八公斤。
那是2001年的12月,冬天,很冷。
他穿着单薄的外套,开始在东京的街头游荡。
不知道该去哪里。
没有朋友可以投靠。
没有亲戚可以求助。
只是走啊走,走到了新宿站。
蹲在东口的角落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上班族匆匆赶路,情侣说笑着走过,家庭推着婴儿车……
每个人都有目的地。
只有他,无处可去。
“孩子,你看起来很痛苦。”
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
中村达也抬起头。
是一个穿着白袍的女人,三十多岁,笑容温暖。
那笑容……
像母亲。
像他记忆中的母亲,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还会对他笑的时候。
“没事。”他说。
“不,你有事。”女人蹲下来,和他平视,“我能看到。”
“你的眼睛里有痛苦,有绝望,有……求助的信号。”
“这是前世的业障。”她柔声说,声音像催眠一样,“需要净化。来吧,我们能帮你。”
“谁?”
她微笑,“我们是帮助迷失者找到光明的组织。”
“不用钱吗?”中村达也警惕地问。
“钱是世俗的束缚。”女人说,“我们不看重那些。重要的是你的心。”
那一刻,中村达也觉得自己找到了归属。
先生最爱讲的理论是壁垒。
“人与人之间有一道无形的壁垒。”他在讲座上说,“这道壁垒让我们孤独,让我们痛苦,让我们无法真正理解彼此。”
“但是……”他环视所有成员,“如果我们能打破这道壁垒呢?”
"如果所有的意识能融为一体呢?"
“没有误解,没有孤独,没有分离,所有人的心灵连接在一起,成为一个完整的存在。”
成员盘腿坐着,闭着眼睛,发出奇怪的音节,重复、重复、重复……
中村达也跟着念,一遍又一遍。
起初觉得很荒谬。
但渐渐地,在重复中,思维开始变得空白。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回忆,所有的恐惧……
都消失了。
只剩下那个音节。
只剩下虚空。
“很好。”导师走过来,把手放在他头上,“你的业障正在消散。”
导师叫做“大光明”,五十三岁,宣称自己在三十岁时“顿悟”,获得了“宇宙真理”。
他说他能看到前世。
他说他能预知未来。
他说他能治愈一切痛苦。
他说能让所有人获得幸福。
信徒们相信他。
因为他们需要相信。
二楼是“进阶室”。
“这是帮助你打开第三只眼,进入到幸福世界的圣药。”
“这是什么?”
“天然草药,无害的。”成员微笑,“导师亲自配制的。”
中村达也吃下去。
三十分钟后,他看到了“光”。
墙壁开始呼吸,天花板变成星空。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液体。
他感受到其他变成液体的成员们开始呼唤他。
然后……
他们开始融合。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没有我,没有你,只有我们。
不,连我们都不存在了。
意识混在一起,像一锅汤。
没有边界。
没有自我。
没有未来。
也没有过去。
“我看到了……”他喃喃自语,“我看到了幸福……”
“很好。”成员满意地点头,“继续修行,你会达到更高的境界。”
那感觉……
太美妙了。
比他人生中经历过的任何快乐都要强烈。
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所有的烦恼都不见了。
他飘在无边的虚空中,自由、轻盈、幸福……
他想要更多。
中村达也开始打工,便利店夜班,拉面店洗碗,发传单……
一个月能赚十五万。
扣掉吃住的基本开销三万。
剩下的全部交给研究会。
但还是不够。
“你的净化还不够深入。”导师说,“需要更多的修行,更多的……供养。”
“可是我没有更多钱了……”
“那就借。”导师微笑,“为了灵魂的净化,一切都是值得的。”
中村达也去借了钱。……
债务开始累积。
五万,十万,二十万……
他的身体开始垮了。
体重从五十公斤降到四十二公斤。
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头发开始脱落。
牙齿松动,牙龈出血。
记忆力下降,经常忘事。
手抖得连筷子都拿不住。
“这是净化的表现。”导师说,“肉体在排出毒素,是好事。”
学校后山,某个中午。
中村达也坐在树下“冥想”。
其实就是药物作用下的恍惚状态。
他看到树叶在跳舞,听到鸟在唱歌,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融化……
“中村君。”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冥想”。
他缓缓睁开眼。
“谁……”
“我是神永新二。”新二在他面前蹲下,直视他的眼睛,“你在自杀,知道吗?”
“什么……”
“慢性的,但确实是自杀。”新二说,“你在吃的那些‘圣药’,是毒品。”
“不……那是天然草药……导师说的……”
“导师在骗你。”
“看看这个。”
“这些都是用你们的‘净化金’买的。”新二滑动屏幕,“还有这个。”
新的照片出现了。
导师和几个女成员的床照。
地点:所谓的“神圣净化室”。
“这……这不可能……”
“还有更重要的。”新二拿出一份文件,“你们的‘圣药’成分分析。这是我花钱让专业实验室做的化验。”
报告上密密麻麻的化学式和专业术语,但结论部分用红字标注。
中村达也的手开始剧烈颤抖。
报告从手中滑落。
“不……不……”
“他们说这是天然草药……”
“他们说这能净化灵魂……”
“他们说……”
“他们说了很多谎话。”新二打开一个保温盒。
香味立刻飘散开来。
亲子丸,热腾腾的。
鸡肉煮得软烂,鸡蛋滑嫩,米饭吸满了汁水。
还冒着热气。
“但现在,你需要的是真实的食物。”新二说。
中村达也看着那碗饭。
他已经……
多久没有好好吃饭了?
两周?
三周?
一个月?
“我不能……”他的声音很微弱,“教义说要断食……说肉体是束缚……”
“教义说饿死你,他们好继承你的财产。”新二把筷子塞进他手里,“你父亲上周卖掉了老家的房子,准备把钱全部捐给研究会,一千两百万。”
“什么?!”
“吃吧。”新二说,“吃饱了我们去阻止他。”
中村达也看着那碗饭。
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
他哭着拿起筷子。
哭着吃了第一口。
米饭的味道,鸡肉的味道,鸡蛋的味道……
真实的,人间的,活着的味道。
他哭着吃完了整碗饭。
“谢谢……”他哽咽着,“谢谢……”
“不用谢我。”新二递给他纸巾,“但如果你真的想感谢,就好好活着。”
“活着,你才能报复那些骗你的人。”
“活着,你才能阻止更多人被骗。”
“活着,你才能证明……”新二看着他的眼睛,“你不是废物,不是累赘,不是应该消失的人。”
“你只是一个被伤害的孩子。”
“而现在,是时候长大了。”
两天后
新世界研究会总部被包围了。
先生在试图乘坐私人飞机逃往东南亚时被捕。
审讯时他崩溃了。
“我也不想这样的!”他哭喊着,“我一开始只是想赚点钱……”
“我自己也吃那些药……我也上瘾了……”
“我控制不住……”
“那些女孩……她们自愿的……都是为了净化……”
“我没杀人!那三个是自杀的!我没……”
但证据确凿。
监控录像显示他亲手给那三个“不听话”的信徒注射了过量的毒品。
然后把尸体运到农场。
埋在地下。
医院的戒毒病房。
中村达也躺在床上,浑身被约束带固定住。
他在抽搐。
在呕吐。
在尖叫。
“给我!给我药!求求你!我需要!我需要!”
护士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但效果有限。
戒断反应太强烈了。
他看到墙上有虫子在爬,其实什么都没有。
他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其实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每一分钟都像一年。
每一秒钟都是煎熬。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他哭着说。
新二每天都来。
带着食物,带着书,带着……陪伴。
“今天是第三天。”新二坐在床边,“熬过这一周,就会好很多。”
“我熬不过……我做不到……”
“你能。”新二说,“你已经经历了最糟糕的,剩下的只会越来越轻。”
“为什么……”中村达也看着已经熟悉的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流,“为什么帮我?”
“因为你问了‘为什么’。”新二回答。
“什么?”
“你刚才问了‘为什么’。”新二重复,“还有救的人,都会问为什么。彻底放弃的人,连问题都不会问了。”
中村达也转过头,看着他。
“我差点就不问了。”
“但你问了。”新二说,“这就够了。”
中村达也重新回到学校。
体重恢复到四十八公斤,脸色也好了很多。
虽然还是很瘦,但眼睛里有了光。
他站在教室门口,犹豫了很久。
同学们会怎么看他?
会不会觉得他是怪人?
会不会远离他?
“中村!”
一个声音叫他。
是班上的同学,平时不怎么说话的那种。
“好久不见!听说你生病了?”
“嗯……”
“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
“那就好!走,进来坐吧。”
就这样。
接下来的日子,神永新二接触了更多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地狱,而新二就像但丁的维吉尔,引导他们穿过地狱的九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