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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惰性奇点”吞噬万动,陆炎东皇不惜以精血醒酒,引爆滔天活性,总算将厨房从那绝对死寂中拉了回来,只是那“醒酒血气”效果过于生猛,导致厨房至今仍弥漫着一股令人(主要是器灵)心浮气躁的勃勃生机。小家伙打完那套被爹亲改良得如同混沌凶兽撒欢般的“五禽戏”后,总算消耗掉了过剩精力,此刻正吐着舌头瘫在角落,感觉身体被掏空。
陆炎自身也需平复那翻腾的气血,更需反思为何连“静修”都能修出塌天大祸。他深感这厨房已敏感到草木皆兵的地步,任何性质的“极致”都可能引动不可测的连锁反应。为求稳妥,他决定接下来只进行最中庸、最平和的“信息记录”工作——将连日来遭遇的种种异变,以神念烙印于一方特制的【混沌忆尘玉璧】之上,留待日后分析,不求甚解,只做存档。
此玉璧材质特殊,能承载海量信息而不致崩坏,乃是记录混沌见闻的佳品。陆炎指尖流淌着平和的神念,如同涓涓细流,将一段段光怪陆离的记忆缓缓刻录入玉璧之中。过程枯燥却安稳,厨房内唯有神念与玉璧接触时发出的细微嗡鸣,以及小家伙逐渐均匀的鼾声。
然而,就在陆炎即将刻录完毕,神念触及那“惰性奇点”相关记忆碎片的刹那——异变,再次以一种涉及“信息”与“认知”本身的方式,悍然爆发!
这一次的源头,并非玉璧,也非法则,而是陆炎自身那浩瀚无垠、包罗万象的东皇神念!当他将那蕴含“绝对静止”与“极致活性”矛盾冲突的复杂记忆碎片,试图导入这方本质是“混沌无序信息载体”的忆尘玉璧时,两种性质迥异的信息流在玉璧核心产生了难以想象的“信息湍流”!
这“信息湍流”并未破坏玉璧,反而因其混沌特性,如同一个失控的放大器,将陆炎神念中携带的、关于诸多异变的庞杂信息、混乱法则、矛盾概念,一股脑地激发、扩散开来!
“嗡——!!!”
一声并非响在耳边,而是直接冲击所有灵识本源的、剧烈到极致的杂音响彻厨房!仿佛亿万种不同的道音、法则涟漪、概念碎片在同一瞬间被强行塞入脑海!
刹那间,厨房被无形的“信息风暴”席卷!
首当其冲的是那方忆尘玉璧。其表面光华乱闪,浮现出无数扭曲、破碎、相互矛盾的图像与符文,时而显化熵增衰败之景,时而跳跃概率云妖的不确定光斑,虚实蜃影与维度褶皱交错闪现,信息量瞬间过载,玉璧本身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紧接着,风暴扩散至所有具备灵性感知的存在!
“滋!!!太多……太多念头了!烧……烧不过来了!”量断勺的火焰剧烈摇曳,色彩疯狂变幻,仿佛同时接收到了无数种关于“燃烧”的互相矛盾的定义和指令,火焰形态在猛烈、微弱、冰冷、炽热、有序、混乱之间疯狂切换,几乎要逻辑错乱、当场死机!
“咕!信息熵爆炸!认知过载!无法处理!无法处理!”怨鸹时钟的指针变成了无数重影,表盘上同时显示着过去、现在、未来、以及各种根本不存在的时间点,报时声变成了一连串无意义的、高速播放的杂音音符,它的灵性核心仿佛被塞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信息滚筒里!
滤布感觉自己仿佛被浸泡在了由亿万种不同“过滤”概念组成的海洋里,时而觉得自己该滤掉一切,时而又觉得该通透一切,结构在“致密”与“虚无”间剧烈波动。
净坛扫帚的帚毛如同爆炸般炸开,每一根毛都仿佛被赋予了独立的、互相冲突的“清洁”指令,有的想扫除万物,有的想汇聚万物,有的甚至想把自己给扫没了,导致它像个没头苍蝇般在厨房里乱窜,东磕一下西碰一下。
混沌卤鼎“嘟嘟”凭借深厚的底蕴尚能稳住鼎身,但鼎内卤汁却遭了殃,仿佛被投入了亿万种不同的“味道概念”和“烹饪法则”,卤汁颜色、气味、状态疯狂变化,时而甜腻如蜜,时而苦涩如胆,时而辛辣如火,时而酸涩如未熟之果,更有时同时呈现出多种矛盾的味道属性,鼎灵“嘟嘟”的意念传递都变得断断续续、语无伦次起来。
整个厨房,陷入了一场“认知”与“信息”的灾难!所有器灵的灵性处理核心都被庞杂混乱、互相矛盾的信息流冲击得几近崩溃!它们失去了对自身、对环境、对法则的基本判断能力,行为逻辑彻底混乱!
这比任何直接的攻击都更加致命!它摧毁的是存在的“意义”与“认知”根基!
小家伙在睡梦中被这股恐怖的信息杂音硬生生吵醒,它只觉得脑子里仿佛被塞进了一万个同时在吵架的爹亲,无数个光怪陆离、无法理解的画面和声音在它小小的脑瓜里爆炸开来!“咿……呀……头……头要炸了……”它抱着脑袋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眼神涣散,连爹亲都认不出来了。
陆炎自身神念强大,虽受冲击,却尚能保持清明。他“看”着这因信息过载而陷入彻底混乱的厨房,心头震怒之余,也瞬间明悟关键。这“信息风暴”源于他自身记忆的复杂性被混沌玉璧放大扩散,强行中断信息源或清除已扩散信息都极其困难,且可能造成二次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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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以一种能“梳理”、“过滤”、“澄清”信息的力量,如同大网滤过浑水,留下清流!
他目光如电,穿透那令人崩溃的信息杂波,再次落在了那口虽受干扰、但其“调和万物”本质未变的混沌卤鼎上!卤汁之道,在于融合百味,去芜存菁,化冲突为和谐!
“信息混沌,亦需调和!今日便熬一锅‘清心明智滤卤’,涤荡这无尽杂音!”
陆炎不再试图稳定那些混乱的器灵,而是全力催动混沌卤鼎!他将自身那历经万劫、明澈如镜的“东皇意志”融入鼎中,更引动了之前对抗“虚实蜃影”时炼制的“太初定虚胶”中蕴含的“确定真实”之意,以及对抗“概率云妖”时凝聚的“确定性”法则!
他要熬制的,不是寻常卤汁,而是能过滤信息、澄清认知的【太虚滤智卤】!
“鼎纳万念,卤析清浊!杂音退散,灵台复明!”
随着陆炎全力施为,混沌卤鼎“嘟嘟”爆发出清澈而温润的光芒!鼎内那原本混乱不堪的卤汁开始发生奇异的变化,颜色逐渐变得透明而深邃,仿佛一面能映照本心的古镜,散发出一种宁静、清晰、能抚平思绪波澜的奇异波动!
这股“滤智卤韵”如同清泉般从鼎内弥漫开来,与那狂暴的“信息风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卤韵所过之处,那些庞杂混乱、互相矛盾的信息流,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梳理、过滤!无意义的杂音被剔除,冲突的概念被调和,扭曲的认知被矫正!
“滋……静……静下来了……”量断勺的火焰逐渐稳定,色彩归于纯正,传递出的意念虽然虚弱,却恢复了条理。
“咕……杂音……消退……时间……恢复线性……”怨鸹时钟的指针重影消失,滴答声重新变得清晰而有规律。
滤布停止了结构波动,恢复了柔韧与通透。
净坛扫帚也不再乱窜,帚毛缓缓收拢,传递出劫后余生的疲惫。
混沌卤鼎自身的嗡鸣也变得平稳悠扬,鼎内卤汁归于醇和,散发出令人心神宁静的香气。
而那方作为罪魁祸首的忆尘玉璧,其表面混乱的光华也渐渐平息,虽然内里信息依旧庞杂,却不再向外扩散风暴。
最为明显的是小家伙,它抱着脑袋的爪子松开了,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看着爹亲,委屈地“咿”了一声,摇摇晃晃地爬过来,抱住了陆炎的腿。
陆炎缓缓收功,看着逐渐恢复清明的厨房,以及那锅已然成型、清澈见底、散发着智慧光泽的“太虚滤智卤”,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只有深深的疲惫。连记录信息都能引发认知灾难,这厨房已然娇贵到了吹弹可破的地步。
这爹当的,不仅要当物理学家、哲学家、概率学家、空间工程师,现在还得兼职信息架构师和认知过滤专家,靠熬卤汁来给器灵们做“心理疏导”和“信息排毒”。
东皇陛下觉得,自己的厨道,已经彻底歪到了一个前无古人、后也很难有来者的诡异方向。他看了一眼那方差点引发智械危机的忆尘玉璧,考虑是不是该把它扔进混沌海最深处埋起来。
罢了,在琢磨如何应对下一场可能涉及“模因污染”或者“逻辑病毒”的危机之前,还是先给这群刚刚经历“信息洗礼”的器灵和小家伙,各盛一碗“清心明智滤卤”,安安神吧。
他舀起一勺那清澈的卤汁,卤汁中仿佛有智慧的光芒流转。
“来,都喝点,清清脑子。”
至少,在下一个颠覆认知的麻烦到来之前,先保证大家的“脑子”是清醒的,是进行任何危机应对的基础。虽然,在这间厨房里,保持清醒本身,似乎就是最大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