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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无限镜像”之乱,源于陆炎加固结界时融入的“万法不侵”本愿与原有架构冲突,险些将厨房拖入无限复制的深渊。幸得混沌卤鼎爆发太初混沌领域,强行抹平诸般虚妄,方使万象归真。经此一遭,陆炎对“稳定”二字已生出几分敬畏,不敢再轻易对厨房核心法则大动干戈,转而将重心放在了一些看似绝无风险的日常事务上,比如——研究如何提升混沌灵面的口感与韧性。
这日,他取出一批新收获的“太初元麦”磨制的灵粉,此麦蕴含一丝开辟之气,所制面条理论上应有嚼劲十足、道韵绵长之效。陆炎准备以自身帝力为引,模拟天地初开时那股勃发之力,进行和面。
过程本应波澜不惊。帝力流转间,灵粉与混沌之水融合,面团逐渐成型,内里灵韵开始有序排列,向着理想中的“Q弹爽滑、道蕴自生”的境界迈进。小家伙依旧趴在老位置,流着口水看着那团越来越散发出诱人麦香与道韵的面团,觉得今天的爹亲格外帅气。
然而,就在面团内部灵韵网络即将彻底稳固成型的刹那,异变,如同跗骨之蛆,再次不请自来!
这一次的源头,并非外力,亦非法则冲突,而是源于那“太初元麦”本身蕴含的一丝极其隐晦、连陆炎都未曾察觉的【寂灭惰性】!此惰性乃万物由盛转衰、由有序趋向无序之天然倾向的具象化残留,平时被元麦的勃勃生机所掩盖,极难察觉。但在陆炎以帝力模拟开天之力、强行提升其活性与秩序度的极致状态下,这丝“寂灭惰性”竟被反向激发、放大,进而引动了冥冥中掌管万物衰亡、秩序崩坏的终极法则之一——【熵增】的显化!
“嗡……”
一声低沉到仿佛来自宇宙尽头的叹息,在厨房内每一位存在的心头响起。并非实际声音,而是一种直抵灵识本源的“感知”!
紧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了——一股无形的、灰白色的、仿佛由无数细微尘埃组成的“衰败之潮”,以那团即将功成的面团为中心,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这“衰败之潮”所过之处,并非破坏,而是……“惰化”与“失序”!
首当其冲的是那团面团本身。其内部刚刚构建完毕、完美有序的灵韵网络,如同被投入了浓酸的精致蛛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松弛、断裂、混乱!面团那光滑饱满的表面迅速失去光泽,变得暗淡、粗糙,甚至开始微微塌陷,散发出的道韵也从蓬勃变得萎靡。
这还仅仅是开始!衰败之潮继续扩散:
灶台下原本稳定燃烧、能量高度有序的混沌神火,火焰形态开始变得散乱、无力,火光黯淡,仿佛随时可能熄灭。
量断勺周身流转的护体灵光变得晦暗不明,勺身甚至开始出现极其细微、如同年久失修般的陈旧感。
怨鸹时钟那精准无比的“嘀嗒”声,开始变得拖沓、间隔不均,指针的转动也带上了几分滞涩。
滤布的纤维仿佛失去了弹性,变得软塌塌。
净坛扫帚的帚毛不再蓬松,而是耷拉下来,沾染上了一层看不见的“暮气”。
就连混沌卤鼎“嘟嘟”,那厚重的鼎身也仿佛蒙上了一层时间的尘埃,鼎内卤汁的翻滚变得有气无力,香气也淡薄了许多。
整个厨房,仿佛被按下了“快进衰老”的按钮!一切都在向着“混乱”、“惰性”、“衰败”的深渊滑落!能量在散逸,结构在松动,秩序在崩坏!一种令人绝望的、万物终将归于死寂的“宿命感”笼罩了所有存在!
这不是攻击,而是“趋势”!是宇宙根基法则之一的显化!其恐怖之处在于,它并非以力压人,而是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所珍视的一切,不可逆转地走向腐朽与终结!
“咿……”小家伙感觉浑身无力,一种莫名的疲惫和沮丧感涌上心头,连抬起爪子的欲望都在消退。它看着那团变得难看的面团,觉得什么都不香了。
“滋……没劲……烧不动了……”量断勺的火焰微弱地跳动着,传递出消极的意念。
“咕……累了……不想走了……”怨鸹时钟的指针几乎要停止。
滤布和净坛扫帚瘫在原地,连动一下的念头都生不起来。
混沌卤鼎“嘟嘟”的嗡鸣声也变得低沉、缓慢,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
厨房,陷入了一片“生机流逝”的迟暮之境!连时间都仿佛变得粘稠、缓慢,走向永恒的静寂!
陆炎身处衰败之潮的核心,感受最为清晰。他周身帝力自然流转,万法不侵,这熵增之力无法侵蚀他自身。但他能“听”到厨房内万千器物灵性发出的、走向衰亡的“悲鸣”!他能“看”到那代表秩序与活力的法则线条,正在一根根断裂、黯淡!
若任其发展,不需外力攻击,这厨房自身便会在一段时间后,彻底化作一片灵性死寂、万物朽坏的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