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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小家伙于“塑形诀”上初窥门径,却因一个得意忘形的转身,险些将好不容易摁出的面窝化作伤人利刺,幸得混沌卤鼎“嘟嘟”暗中援手,方化险为夷,保全了那团灵面的“清白”。陆炎东皇看着那完美的小窝,再瞧瞧旁边那作为失败典范的光滑面球与尚存咸味的案板,心中那请“外援”的念头是愈发强烈了。
翌日,陆炎竟真个分出一缕神念,跨界而去,直往那传闻中造化生灵、手艺冠绝诸天的“混沌泥塑界”而去。此界生灵,皆为泥土所化,界主乃是一位自号“泥人张”的混沌灵尊,其捏土造物之技已臻化境,据说曾为女娲娘娘补天时炼制过五色石胚,亦为洪荒某位着名闹海孩童扎过藕身,手艺那是经过天道认证的。
不多时,陆炎神念回归,身边却未见人影,只多了一小撮看似平平无奇、却散发着浓郁造化气息的混沌息壤。小家伙好奇地凑过去嗅了嗅,只觉得土腥味里带着勃勃生机。
“爹亲,泥人张爷爷呢?”小家伙歪头问道。
陆炎面无表情,屈指一弹,那撮息壤落地生根,瞬间化作一尊与陆炎等高的泥塑。泥塑五官模糊,但身姿挺拔,尤其是一双手,指节分明,温润如玉,仿佛蕴含着天地间一切形态变化的至理。泥塑缓缓睁开眼(虽然并无实际眼球,但能感受到注视),一道平和却极具穿透力的意念传来:
“东皇陛下相邀,老夫分身前来,见过……嗯?便是这小娃娃要学塑形?”泥人张的分身意念扫过小家伙,后者立刻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审视感,仿佛自己每一个毛囊都被看了个通透。
“咿……”小家伙被看得有些发毛,下意识地往陆炎腿后缩了缩。
“基础几何体,乃万物形态之基。”泥人张也不废话,泥手一挥,地面升起一团混沌息壤,“今日,先学搓圆。”
说罢,只见泥人张双手虚合,那团息壤在他掌心如同温顺的绵羊,无需接触,仅凭意念引导与掌心散发出的造化之气,便自行旋转、压缩、剔除杂质,几个呼吸间,一颗浑圆无比、光滑如镜、散发着淡淡土黄色光晕的泥球便悬浮于空。此圆,堪称大道至简的体现,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完美得令人窒息。
“哇!”小家伙看得眼都直了,觉得这比爹亲变面团好玩多了!它兴奋地扑向另一团泥巴,学着样子,爪子乱舞:“咿!搓圆圆!”
结果可想而知。它那卤韵之力霸道惯了,一上手就是“给我圆!”的指令。那团可怜的息壤先是猛地被压缩成一块坚硬的泥饼,然后又在其混乱的意念下试图向球形发展,最终变成了一颗布满裂纹、坑坑洼洼、形状介于土豆和歪瓜之间的不规则体,还因为内部应力不均,不停地“嗡嗡”震颤,仿佛随时要爆炸。
泥人张的分身那模糊的面容似乎抽搐了一下。“力道散乱,意念不纯,基础几何美感全无!朽木!粪土之墙!”这位艺术大师显然对“美”有着极高的要求,见到如此不堪入目的“作品”,语气瞬间严厉起来,“重来!”
小家伙被吼得一哆嗦,委屈巴巴地看向爹亲。陆炎扶额,示意它继续。
接下来一个时辰,厨房变成了大型“几何形体灾难现场”。小家伙在泥人张“这里力度不够!”、“那边凸出来了!”、“对称!对称懂不懂?!”的咆哮声中,先后制造出了:
· 试图搓圆却拉成面条最后打结的“混沌麻花”。
· 想捏个方块却压成薄片边缘还卷曲了的“息壤锅巴”。
· 控制不住力道把泥团拍在案板上,嵌进去抠不出来的“星辰案板浮雕”。
· 最离谱的一次,它想做个锥体,结果卤韵失控,那泥团竟长出了无数细小的触须,如同克苏鲁的低语造物,把怨鸹时钟都吓得差点罢工,被泥人张一道造化之气直接打回原形,碾成粉末。
“岂有此理!老夫纵横泥塑界万古,从未见过手感如此之差、悟性如此之…之混沌的学徒!”泥人张的分身气得周身泥土都在簌簌掉落,“东皇陛下,非是老夫不尽力,实乃此子…此子之‘道’,与造化塑形之‘理’,天生相克啊!”
就在泥人张痛心疾首,准备撂挑子不干之时,厨房外,异变陡生!
只因小家伙之前那番胡闹,尤其是那团试图变异触手怪的息壤散发出的混乱法则波动,竟无意间引动了深藏在混沌海深处的一尊古老存在——【饕餮浊泥兽】!此兽乃上古凶兽饕餮一丝贪念混合混沌海底万年污秽淤泥所化,最喜吞噬各种不稳定的能量与奇异物,尤其对蕴含造化之气的物品垂涎三尺。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厨房那由星辰核心打造的墙壁竟被硬生生撞出一个大洞!一头庞然大物挤了进来!此兽形如巨卵,无目无口,通体由不断蠕动、散发着恶臭的漆黑淤泥构成,表面浮现着无数挣扎扭曲的怨魂面孔,周身缭绕着吞噬光线的污秽浊气。它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污染、腐蚀,发出“嗤嗤”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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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饿……好吃的……造化之气……”浑浊的精神波动席卷整个厨房。
“滋!什么玩意这么臭!”量断勺火焰骤缩,如临大敌。
“咕!高浓度污秽!规则污染!警报!警报!”怨鸹时钟的指针疯狂乱转。
滤布瞬间把自己卷成一团,避免被浊气沾染。
净坛扫帚更是吓得躲到了卤鼎“嘟嘟”后面。
那饕餮浊泥兽一进来,巨大的污泥触手便直接卷向泥人张分身和那几团蕴含造化气的息壤!对于它而言,这可是无上美味!
泥人张分身虽强,但毕竟只是一缕意念附着在息壤上,擅长创造而非战斗,面对这专克清净造化之物的污秽存在,顿时落入下风,被打得节节败退,泥身上都出现了被腐蚀的痕迹。
“可恶!你这污秽之物,安敢毁我造化之躯!”泥人张又惊又怒。
陆炎眼神一冷,东皇帝威爆发,便要出手将这不知死活的孽畜碾碎。然而,他刚要动作,却见那饕餮浊泥兽的一条触手,好死不死,正好扫向那吓呆了的小家伙,以及小家伙面前那团它折腾了许久、最新出品、形状依旧不甚规整、但勉强能看出是个歪歪扭扭小狗形状的泥塑!
那是小家伙迄今为止,最接近“成功”的作品,虽然丑得很有个性。
眼看那污秽触手就要将小狗泥塑连同小家伙一起吞噬——
“咿——!!不许动我的小狗!!!”
极度的愤怒与保护欲,瞬间压倒了恐惧!小家伙脑海中再无什么搓圆捏方、什么意念精准,只剩下一个最原始、最强烈的念头:“保护它!变大!变硬!撞飞那个臭东西!”
它体内那混沌卤韵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疯狂运转,不再是破坏,也不是精细塑造,而是一种…灌注!一种赋予!它将自身那股“变”与“固”的矛盾力量,毫无保留地倾注到了那歪歪扭扭的小狗泥塑之中!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