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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谌月微微皱眉，眼睑微垂。
凤予洛看着一脸愧疚的人，咽了咽喉咙，轻轻咬住下唇。
他知道谌月心底的那份害怕。
把他留下，至少还拥有意识，那颗心还能活蹦乱跳。
若是在自主程序未完善的情况下直接退出，现实里的他，怕是也很难醒过来吧。
若不是完善了重生剧情的设定，就算他采用极端手段退出，也不可能再次刺激到心脏和脑神经，也不会这么快就醒过来。
他也理解谌月为什么一直反对谌董启用这个项目了。
这个项目，用来帮病人辅助心理，怕是不太合适，接入者对角色传输感受过于真实，会让本就是病患的人承受一些没必要的疼痛。
这原本是谌月开发的一个娱乐体验项目，是谌董让人盗了《隔壁王爷又翻墙了》的数据。
让那些被病痛折磨的人，让他们奄奄一息时做了一场大梦。
让他们觉得自己就像小说中那般，死后穿越，体验了一把古代的生活。
在那些病患心跳停止的同时，他们也已被角色同化。
《我等你来》这个项目，是谌月私下做的，是关于他们的故事。
最后却因为一场车祸，设定被改的七零八碎。
除了重生还延伸了许多剧情，让他不得不根据默认状态下NPC的指示一一完善。
最后那些个家人朋友相处的剧情，他实在是没有经验，又一心想醒来接某人回家。
在某一天夜晚，他还是对自己的心脏动手了。
在NPC终止后，用了谌月在上个世界用过的手段，强行退出。
他也以为他就是退出了也得躺上好几天，哪知睡了一觉，就彻底清醒了。
只是下床后，刚走一步就平地崴了脚……
“是什么是。”凤予洛轻轻一叹，伸手揪住谌月的耳朵，“你这失眠，是不是退出来后就犯了？”
“不是。”谌月依旧眼睑微垂，轻轻摇了摇头。
是从洛儿车祸入院那一天犯的。
严重到和妈妈去世后的那一年里一样，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一闭上眼就是一片血红。
现在也是，一闭上眼就是洛儿躺在血泊的模样。
凤予洛轻轻捧起谌月的面颊，看着那微微泛红的双眸，“谌月，我现在还好好的活着，有温度，有呼吸和心跳。”
“不是在虚拟世界里，是真正的活着，我们都回了现实世界，你的洛儿现在就在你眼前。”
被迫看向凤予洛的谌月，睫毛轻轻一颤。
略微呆滞的双眼渐渐回神。
那已经落下的手，再次抬起，手指轻颤地将那已经滑过小痣的泪珠抹去。
“我的洛儿，终于舍得醒了。”谌月语气温和，眼里渐渐染上一丝委屈，“可真狠心啊，居然让我一个人奔波了半年，还亲自接入虚拟世界半年，也不知道是谁先抛下谁的。”
一次催眠就把他忘了，拒绝了他出国旅游的邀约就算了，还把他拒之门外，眼神淡漠。
凤予洛愣了愣，眼泪也止住了，呆呆地看着谌月，“你这是要和我掰扯掰扯的意思？”
谌月眨了眨眼，他就是想说一下他的委屈。
刚毕业没两个月，他就被自己的男朋友忘了，还一口坚决的否定了对他的喜欢。
他能不难过，不委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