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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柠的办公室，俨然成了风暴眼。
墙上挂满手绘的广交会展位草图，红蓝铅笔圈圈点点，如同作战地图。
几张办公桌拼成的“展品台”上，堆满了各厂倾尽心力准备的“宝贝”：
红星养猪场：午餐肉罐头礼盒，大铁盒子盒子锃亮的，但仅有的标签就是红底黄字印着“红星午餐肉礼盒”几个大字，朴实得像块板砖。
另外还有几捆顶级猪鬃，根根挺直，油光水滑，可惜只用麻绳草草捆着，像几捆待劈的柴火。
化肥厂：尿素样品装在小瓶里，这瓶子和装薄荷精油的瓶子一样，就是瓶身贴着手写着的“尿素-增产”的标签，旁边厚厚的数据报告封面是蓝格稿纸加毛笔字，学术气息浓郁得能熏蚊子。
造纸厂：印花信笺和笔记本，花纹是……嗯，大朵牡丹配“抓革命促生产”标语，喜庆又硬核。
青山坳合作社：几件融合凤凰传说与麦穗元素的木雕竹编，创意不错，但是没有丝毫包装和新意，像是刚从老艺人工作台上拿下来的半成品。
空气里弥漫着皮革、油墨、木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氨味，混合着厂长们焦灼的呼吸。
张厂长拍着猪鬃，唾沫横飞：“小唐主任！您看这品相！这长度！一等一的好货！就是这包装……”
他看着那几根寒碜的麻绳，自己也觉得有点拿不出手，之前是见识过全民投广告的好作品的，现在确实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去硬夸。
陈厂长指着他的尿素瓶，一脸苦相：“唐主任，数据报告都按您要求改了，核心数字加粗了！可这瓶子标签……我们厂干部商量半天还是觉得精油瓶子好看……”
刘厂长指着笔记本的牡丹花：“唐团长，您看这花，多富贵！多喜庆！外商肯定喜欢！我们厂设计了好几副图案，我就觉得这幅最热闹。”
青山坳的老艺人捧着竹编，期期艾艾：“唐同志，您说的‘有故事’，咱凤凰绕麦穗，寓意好着呢，就是这包装嘛……”
唐柠像个检阅新兵的将军，目光扫过这些充满“乡土气息”的包装，眉头越拧越紧。
她拿起午餐肉罐头，掂了掂，又放下；拿起猪鬃，抖了抖那根麻绳，仿佛在对外商说：“爱买不买，不买拉倒，老子就这样！”；最后拿起尿素瓶，看着那歪扭的标签和旁边那份“蓝格稿纸配毛笔字”的报告封面，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系统也同频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哎——！宿主！用这些去掏外国人的口袋？本统合理怀疑，这已经不是‘难不难’的问题了……”
系统的电子音里带着一种悲壮的幽默感：“这简直是揣着‘大碴子粥’去竞标‘米其林三星’！扛着‘二八大杠’去挑战‘F1方程式’！创汇？外国友商的钱包都能创闭了。”
众人还在屏息凝神，等着唐柠指示。
唐柠环视一圈，小手一挥：“各位厂长！心意和东西我都收到了，底子都不错！就是这包装……嗯，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厂长们瞬间垮掉了表情。
唐柠环视了一圈，语气轻松，带着点“小菜一碟”的意味：“别急！给我两天时间，我亲自操刀，给你们重新设计包装！保证让咱们的东西在广交会上，一亮相就能把外商的眼睛‘吸’住！”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气氛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刚才还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厂长们，眼睛“唰”地一下全亮了！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张厂长猛地一拍大腿，震得桌上的猪鬃都跳了跳：“哎哟喂！我就知道！还得是唐主任出手嘛！有你这句话，我这心啊，噗通一下就掉回肚子里了！稳了！这次创汇稳了！”
他一副“天塌下来有唐柠顶着”的笃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