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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走进密室,屋内光线昏暗,四海商会的四位掌柜围坐在一张桌子旁,面色阴沉地注视着他。
这压抑的氛围,让管事感觉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坐在首位的娄奚亭,身着一袭深紫色长袍,头戴一顶黑色方巾,巾上镶着一块温润的白玉。
他长着一双丹凤眼,此刻微微上挑,透着丝丝寒意,“说吧,到底什么事?要是没个正经缘由,你知道后果。”
管事被这冰冷的语气吓得一哆嗦,差点站不稳。
他定了定神,赶忙将匠作场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详细说了一遍。
四人听完,脸色愈发凝重起来。
原本,他们正为如何谋取当地乡绅手中的珍贵宝物,作为献给皇帝的寿礼
几人争执不下,心头火起,又听闻王虎那边出事了,怒火更甚。
贾士钦忍不住先开了口,他粗犷的脸上满是怒容,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跟着震了几震。
“王虎这个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姓杨的正愁没把柄拿捏我们,他倒好,主动送上门!”
“贾掌柜先消消气,此刻动怒也无济于事。”一袭月白长衫的路有方,深邃眼睛微微眨动,缓缓道:“当务之急,是绝不能让杨纪拿到契书,否则,那精心筹备的庄园可就建不成了,到时候,谷大人与易大人怪罪下来,我们谁都逃不掉。”
“这还用你说!”贾士钦回应道。
“你确定王虎没把契书带在身上?”魏恩年小眼微眯,目光紧紧盯着管事。
管事连连点头:“小人确定,虎爷当时没拿出来,不过小人猜测,契书应该藏在他府上。”
“你现在立刻回去,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契书,务必在杨纪之前把它销毁。”娄奚亭那双丹凤眼中露出一抹狠厉,语气冰冷地说道:“若是办砸了,就别想有活路,行了,你下去吧!”
管事吓得双腿发软,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一出大门,便飞奔而去。
贾士钦动了动微胖的身体,身上的绸缎短衣发出沙沙声响,烦躁地说道:
“这王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们说,现在该如何是好?要不要去告知谷大人与易大人?”
魏恩年捋了捋下巴上稀疏的胡须,缓缓说道:“我觉得直接去找二位大人并非上策,那二位只看重结果,此时我们两手空空,又带着一堆问题,只会惹得他们不快,不如我们先想个法子出来再去。”
“魏掌柜这话说得倒是在理,不像有些人,只知坐在高位发号施令,做事却畏手畏脚的。”贾士钦斜眼看了下娄奚亭,阴阳怪气地说道。
就在刚才的商讨中,娄奚亭对他应下谋取珍贵宝物一事,不满之意就已经溢于言表。
“贾掌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娄奚亭微微皱眉,目光犀利地看向贾士钦。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咱们做事得讲究方法,不能光靠威胁他人。”贾士钦毫不畏惧地迎上娄奚亭的目光。
“贾士钦,商会的事,一直都是大家共同商议决定,你若有更好的办法,不妨直说,而不是在这里冷嘲热讽。”娄奚亭脸色阴沉。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是觉得做事得灵活点,不能一条道走到黑。”贾士钦道。
“两位先别着急上火,眼下不是内部起争执的时候。”路有方见气氛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
娄奚亭也不想和贾士钦一般见识,将目光投向路有方,问道:“路掌柜,你对此有何看法?”
路有方抚了抚长衫的袖口,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意:“杨纪不是封了匠作场吗?那些工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他们找点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