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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瘸子的独眼瞬间聚焦在那块散发着微弱纯净光芒的碎片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那么一瞬。
他那只浑浊的独眼中，第一次清晰地爆发出无法掩饰的震惊！那震惊甚至盖过了之前的麻木和精明，如同平静的死水被投入了巨石！他枯瘦的手指猛地伸出，如同鹰爪般一把从女人手中夺过碎片！动作快得完全不像一个瘸腿的老人！
他凑到油灯微弱的光线下，独眼死死盯着那点翠绿，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他反复摩挲着碎片边缘，感受着那奇异的温润触感和内部流转的、极其微弱却纯净无比的能量脉动。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肌肉不自觉地抽搐着，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这…这…”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气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他猛地抬起头，那只锐利的独眼如同探照灯般，死死地、重新审视着躺在金属台上、因剧痛而微微颤抖的秦玥。这一次，目光不再是评估伤势，而是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探究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惊疑！
“你…从哪里得来的？” 老瘸子的声音变得异常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女人被老瘸子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指着秦玥：“就…就是她身上的！瘸爷，这东西…值多少？够不够换您给她治手？再…再换点净水和吃的？” 她眼中充满了期待。
老瘸子没有立刻回答女人。他依旧死死盯着秦玥，仿佛想从她苍白的脸上、破碎的衣物上、甚至是扭曲的伤口里，看出什么惊天的秘密。他握着碎片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秦玥躺在冰冷的金属台上，断臂的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意识。老瘸子那震惊到失态的目光，让她心中警铃大作！这块碎片…似乎比预想中引起了更大的麻烦！
“捡…捡到的…” 秦玥强忍着剧痛，虚弱地开口，声音带着颤抖，“在…在金属堆里…觉得…好看…” 她编造着拙劣的谎言。
“捡到的？” 老瘸子重复了一遍，独眼中闪烁着明显的不信。他缓缓低下头，再次看向掌心的碎片，眼中那震惊的光芒渐渐被一种更加深沉的、混合了贪婪、忌惮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所取代。他沉默了几秒钟，仿佛在权衡着什么。
终于，他抬起头，看向旁边一脸焦急的女人，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沙哑和漠然，但秦玥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深处那一丝尚未完全消退的波澜。
“东西…我收下了。” 老瘸子将碎片紧紧攥在掌心，仿佛怕它飞走。“净水…给你一袋。压缩口粮…三块。够你们娘俩吃两天。”
女人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的光芒！净水和口粮！在铁锈镇，这就是硬通货！是活下去的保障！她忙不迭地点头：“够了够了！谢谢瘸爷！谢谢瘸爷！”
老瘸子不再理会她，拄着拐杖走到一个锈迹斑斑、用方舟医疗柜改造的金属柜子前，翻找起来。他背对着秦玥，动作似乎有些…僵硬？
秦玥躺在冰冷的金属台上，断臂的剧痛一阵阵袭来。她看着老瘸子那佝偻的背影，心中却充满了不安。那块碎片的价值，似乎远超她的想象。而老瘸子眼中那抹震惊和复杂，让她隐隐感觉到，更大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她必须尽快处理好伤口，恢复一点自保之力。
就在这时，老瘸子拿着一个装着浑浊液体的简陋皮袋和几块用油纸包裹的、灰褐色的块状物走了回来，随手丢给女人。
“拿着。滚吧。” 他的声音带着不耐烦。
女人如获至宝，紧紧抱着水和口粮，对着老瘸子千恩万谢，又看了一眼躺在台上的秦玥，眼神复杂，最终还是拉着孩子飞快地钻出了门洞，消失在昏暗的小巷里。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秦玥和老瘸子两人。
油灯的火苗微微跳动，在斑驳的金属墙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劣质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的气息更加浓重。
老瘸子拄着拐杖，缓缓踱到金属台边。那只锐利的独眼再次落在秦玥扭曲的右臂上，眼神冰冷而专注，仿佛在评估一件待修理的工具。他从旁边散乱狰狞的工具里，拿起一把带着锯齿、边缘沾着深褐色污渍的金属骨锯。
冰冷的锯齿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寒芒。
“忍着点。” 老瘸子沙哑地吐出三个字，没有任何安慰，只有一种处理废品般的漠然。他那只枯瘦却异常稳定的手，握住了秦玥受伤手臂的上端，力道大得惊人，如同冰冷的铁钳。
剧痛让秦玥浑身一颤！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毫不怀疑，这个眼神冰冷、对生命毫无敬畏的老瘸子，会为了保守某个秘密，或者仅仅是因为麻烦，随时可能结束她的性命！
就在冰冷的锯齿即将触碰到她肿胀的皮肉时——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暖流，突然从秦玥的胸口——那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深处——悄然涌现！这暖流带着一种奇异的、充满生机的韵律，如同沉睡的种子被外力刺激，本能地开始萌发！它顺着血脉，极其微弱地涌向她那扭曲断裂的右臂骨骼深处！仿佛干涸的河床迎来了第一缕甘霖，那撕裂的剧痛，竟然在暖流经过的瞬间，不可思议地…减轻了一丝！
这变化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但秦玥和老瘸子，都同时感觉到了！
秦玥是身体的直接感受者，那丝暖流如同黑暗中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她求生的希望——源点的力量？！它没有消失？它在自行修复？
而老瘸子，他那只握着秦玥手臂的枯瘦手掌，猛地一顿！冰冷的骨锯悬停在半空！他那双浑浊的独眼瞬间爆射出难以置信的精光！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死死锁定在秦玥右臂骨骼断裂的位置！他脸上的肌肉再次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握着骨锯的手，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颤抖！
他感觉到了！虽然微弱，但那股从这女孩骨头深处透出来的、带着奇异生命韵律的波动！这波动…和他刚刚攥在掌心的那块水晶碎片的气息…竟然隐隐呼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