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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月璃国的。”我补充道，“烈阳国的百姓要是愿意，也能来。”
他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我心头发颤：“灵汐，你想过吗？我们可以合并两国，建一个新的国度，没有战争，没有仇恨。”
我看着他眼里的光，像揉碎了的星辰。
“叫什么名字？”
“璃岚国。”他脱口而出，“取月璃国的‘璃’，星岚国的‘岚’。”
风拂过麦田，新苗在土里探出头，嫩得像翡翠。
远处传来车马声，是萧澈派去寻人的队伍回来了，为首的亲兵翻身下马，手里举着面锦旗——是月璃国的桃花旗，边角虽破，却依旧鲜艳。
“公主！”亲兵跪地高喊，“我们找到林将军了！他带着三百多百姓在南山躲着，听说您复国了，哭着要回来呢！”
我猛地站起来，膝盖磕在石头上也不觉得疼。
林将军，父王的护卫队长，当年我以为他早就死了。
“快请他过来！”我的声音在抖，比当年逃出九幽狱时还要激动。
林将军过来时，我差点没认出他。
头发白了大半，背驼得像张弓，手里拄着的拐杖，竟是当年我送给父王的铁剑，剑刃被磨成了木棍。
“公主……”他扑通跪下，老泪纵横，“老臣无能……没能护住陛下和娘娘……”
“起来。”我扶起他，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茧，比当年更厚了，“活着就好，活着就能重建家园。”
他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是半块绣着桃花的帕子，是母后的遗物。
“娘娘当年把这个交给我，”他哽咽着，“说要是能再见到您，就告诉您，她从没后悔敲碎镇魂玉。”
我攥紧帕子，布料粗糙，却带着母后的温度。
“我知道。”眼泪又掉下来，这次是暖的，“我都知道。”
萧澈往我手里塞了块帕子，是他自己的，带着淡淡的松木香。
“别总哭。”他替我擦去眼泪，指尖轻轻刮过我的脸颊，“以后有我呢。”
夕阳西下时，我们往回走。
林将军走在前面，哼着月璃国的童谣，调子有些高，却听得我心头发软。
萧澈牵着我的手，脚步很慢，像在数路边的石子。
“灵汐，”他突然停下，认真地看着我，“等璃岚国建好了，你做女王，我做你的臣子，好不好？”
我愣住了，随即笑出声：“哪有王子做臣子的？”
“我愿意。”他的眼神很亮，“只要能在你身边，做什么都愿意。”
远处的皇城亮起了灯，一盏接一盏，像落在人间的星子。
我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比上次更用力些。
“不好。”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要做就做我的夫君，和我一起守着这万里河山。”
他的耳朵瞬间红了，像被夕阳染透的云彩。
“好。”他把我搂进怀里，力道很紧，像怕我跑掉，“一言为定。”
夜风带着麦香吹过来，混着桃花的甜。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和远处的蛙鸣、近处的虫唱，汇成一曲安宁的歌。
我知道，过去的仇恨并未完全消散，就像手上的疤痕，永远不会消失。
但那又如何？
伤疤是勋章，提醒我们曾经的苦难，更要珍惜现在的安宁。
月璃国的冤魂安息了。
烈阳国的百姓迎来了新生。
而我，灵汐，不再是那个困在仇恨里的亡国公主。
我是璃岚国的女王，是萧澈的爱人，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
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会有风雨，或许会有波折。
但我不怕。
因为我知道，身边有他，身后有百姓，天上有先祖的英灵。
我们会一起，让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长出新的希望。
就像老槐树下的新苗，就像宫墙边的桃花，就像我们心中，那朵刚刚绽放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