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屋【m.xbiquwu.com】第一时间更新《凤舞情仇录》最新章节。
“今儿怎么有空来?
“这位是?”
周富商跳下车。
弓着腰递上礼单。
“这是小女阿脂。
“家道中落。
“想来您这儿讨个活计。
“粗活累活都能干。”
老鸨的眼睛。
在我腿上扫了扫。
“这腿……”
“怕是干不了重活吧?”
我故意往旁边歪了歪。
露出腿上的夹板。
“小时候摔的。
“不碍事。
“能扫地。
“能劈柴。”
她突然笑了。
指甲戳了戳我的脸。
“倒是有几分姿色。
“可惜了这腿。
“行吧。
“后院缺个烧火的。
“月钱三百文。
“干得好再说。”
跟着老妈子往后院走时。
我看见苏婉柔的梳妆楼。
就在柴房隔壁。
楼窗开着。
她正对着镜子描眉。
鬓边插着那支并蒂莲簪。
阳光照在簪头。
“户部”二字闪了闪。
柴房很小。
堆着半屋柴火。
墙角有张破床。
铺着发霉的草席。
“新来的。”
老妈子把个破扫帚扔给我。
“规矩懂不懂?
“不该看的不看。
“不该听的不听。
“婉柔姑娘的楼。
“一步都不能靠近。”
我捡起扫帚。
“知道了。”
老妈子走后。
我扫着地上的灰。
耳朵却贴着墙。
隔壁传来苏婉柔的声音。
“那发簪真的找不到了?”
“连老琴师的住处都搜了?”
另一个声音很尖。
是她的贴身丫鬟。
“搜了。
“连根头发都没放过。
“会不会是被野狗叼走了?”
“不可能。”
苏婉柔把什么东西摔在地上。
“那发簪上有‘户部’二字。
“是侍郎的把柄。
“必须找到!
“你去告诉暗卫。
“把乱葬岗再翻一遍。
“挖地三尺也要找到!”
我攥紧了扫帚。
指节发白。
原来她怕的不是发簪本身。
是上面的字。
傍晚送饭时。
进来个穿青布衫的小厮。
低着头。
把食盒放在地上。
“新来的?
“我是送菜的。”
他转身要走时。
我看见他袖口绣着个极小的“沈”字。
“今天的菜有点咸。”
我故意说。
这是沈砚教的暗号。
安全就说咸。
危险就说淡。
小厮脚步顿了顿。
“明天少放盐。”
他走后。
我打开食盒。
底下压着张纸条。
上面是沈砚的字:
“瑞宝斋掌柜说。
“并蒂莲簪是侍郎托做的。
“共做了两支。
“另一支在太子府。”
太子府?
我把纸条塞进灶膛。
火舔着纸角。
像在吞一个秘密。
夜里躺在破床上。
听着隔壁的琴声。
是苏婉柔在练《惊鸿舞》的伴奏。
弹得错漏百出。
老琴师不在了。
没人替她校音了。
突然有人敲柴房门。
“谁?”
我摸出袖中的竹筒。
“送热水的。”
是个陌生的声音。
粗哑。
像磨过砂纸。
我打开门。
是个面生的杂役。
提着个水桶。
“婉柔姑娘说。
“新来的妹妹腿不好。
“让我送桶热水。”
水桶里的水冒着热气。
我却闻到股熟悉的味。
是迷药。
和沈砚给我的那瓶。
味道一样。
“替我谢谢婉柔姑娘。”
我接过水桶时。
故意让水洒出来。
烫在他手背上。
“呀!对不起!”
他没躲。
手背上烫出红印。
却面无表情。
“没事。
“姑娘早点歇息。”
他走后。
我把水倒进泔水桶。
桶里的猪食。
冒泡了。
躺在床上。
我摸着项圈上的“柳”字。
沈砚说的没错。
凝香阁的每一步。
都踩着刀子。
天亮时。
我去井边打水。
看见那个送热水的杂役。
正和老妈子说话。
“那新来的……”
“看起来不太机灵。”
老妈子啐了一口。
“傻点好。
“傻人不会多嘴。”
我把水桶放进井里。
绳子突然往下一沉。
像有人在下面拽。
我猛地往上拉。
桶里除了水。
还有个油纸包。
打开一看。
是半块玉佩。
和沈砚腰间的那半。
能拼上。
玉上刻着个“枝”字。
是他娘的名字。
井水里。
我的倒影。
眼角的朱砂痣。
在晨光里。
红得像血。
远处传来丝竹声。
是苏婉柔要开始练舞了。
她的《惊鸿舞》。
缺了碎光石的亮。
缺了老琴师的弦。
更缺了点别的。
像朵没根的花。
开得再艳。
也活不长。
我把玉佩藏进项圈里。
转身往柴房走。
扫帚在手里转了个圈。
像跳舞时的手势。
沈砚。
你看。
我已经站在她身边了。
接下来的戏。
该我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