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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剑，为了青云宗！”
“这一剑，为了师父！”
“这一剑，为了……所有没能看到黎明的人！”
巨剑落下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了。墟的核心发出一声不似生灵的尖啸，那是从诞生之初就从未有过的恐惧。灰黑色的气流开始倒卷，巨爪在金光中寸寸瓦解，连陨神渊的岩壁都开始渗出翠绿的嫩芽。
天姥怔怔地看着那道横贯天地的金虹，九条狐尾无意识地垂下。她活了上万年，见过无数惊天动地的大战，却从未见过有人能将自己的神魂、血肉、乃至轮回的可能，都化作一剑的力量。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守护。”
当金光散去时，陨神渊已经消失不见。原地出现了一片生机勃勃的山谷，溪水潺潺，鸟语花香，只有中央那座残破的封神台，还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混沌本源悬浮在石台上方，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最后一丝虚无气息彻底净化。
“宗主……”独眼壮汉声音哽咽，他疯了一样在山谷里奔跑，却连凌辰的一丝气息都找不到，“你出来啊！你说过要重建青云宗的！你说过要给我治眼睛的！”
天姥走上前，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她的掌心躺着半块同心佩，另一半已经随着凌辰的神魂消散在天地间：“他没有消失。”
她指向山谷尽头的一株新苗，那株嫩芽上竟缠绕着一缕微弱的鸿蒙紫气：“轮回阵不仅封印了墟，还让他的一缕残魂融入了三界生机。只要这天地还在，他就永远活着。”
三个月后。
南域重建的消息传遍九天十地。雷千绝用七枚界钥启动了护山大阵，将曾经的战场改造成了新的家园。无数流离失所的生灵聚集到这里，他们不再分人族、妖族、尸族，只知道是一个叫凌辰的人，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阐教和佛门的人没有再来捣乱。据说南极仙翁在陨神渊事件后，就闭关不出了；降龙罗汉则带着弟子，在陨神渊旧址建了一座寺庙，日夜诵经，为逝去的灵魂祈福。
这日，雷千绝站在新落成的青云宗山门前，看着那块重新挂上的牌匾，眼眶有些发热。他腰间的酒壶还是那只旧的，只是里面的酒，再也喝不出当年的滋味。
“老东西，你说你图啥。”雷千绝对着空气喃喃自语，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孩童的嬉笑声。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追着一只蝴蝶跑过。她脖子上挂着半块粗糙的玉佩，跑过雷千绝身边时，突然停下脚步，歪着脑袋看他：“大叔，你怎么哭了？”
雷千绝猛地擦了擦眼睛，刚想说什么，却看到小女孩脖子上的玉佩突然亮了一下，与他怀中珍藏的、凌辰当年用过的剑穗产生了共鸣。
小女孩咯咯笑着，举起手中的一根树枝，有模有样地学着大人挥剑：“师父说，等我长大了，也要像凌辰祖师爷一样，做个能保护大家的人！”
阳光洒在小女孩脸上，映出她眼中纯粹的光芒。雷千绝看着那根被当作剑的树枝，突然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他仿佛看到了七百年前，那个被骂作废柴的少年，正笨拙地挥舞着木剑，在青云宗的演武场上，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最基础的剑法。
原来，有些传承，从不需要刻意铭记。
它会化作山间的风，化作田里的苗，化作每个孩子眼中的光，在岁月的长河里，永远流传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