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保卫战逆转,延大明百年国祚

第480章 阿依娜:“弟莫冲动,事已至此,阿娅新伤旧创流血重。”(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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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六年正月廿二,巳时。

毡房的窗纸结着层薄冰,风裹着雪粒打在上面,发出细碎的“簌簌”声,像谁在轻轻呵气。阿依娜从木箱底层翻出那本麻纸本子时,指腹沾了层薄霜,擦在衣角上,留下淡淡的白痕。箱角压着半块冻硬的奶疙瘩,是阿娅去年深秋做的,如今裹着层冰壳,像块剔透的琥珀。

“找东西呢?”

琪亚娜端着空药碗进来,棉靴底沾着雪,在毡毯上踩出几个湿痕。她脚踝的旧伤被冻得发红,走路时带点轻浅的跛,看见阿依娜把本子摊在矮桌上,纸页边缘卷得像被冻僵的草叶,忍不住瞥了眼——第一页画着朵歪歪扭扭的格桑花,是阿娅刚到驿站那年(景泰元年),蘸着融化的雪水画的,墨迹被冻裂了几道细缝,旁边用炭笔写着“正月廿五,雪止,可采防风”,是那年她跟着苏和学认药草时记的。

阿依娜往灶膛添了块干牛粪,火苗“噼啪”舔着药罐,罐里熬着苏和新采的防风,药香混着雪气漫出来,压过了毡房里淡淡的草药味。她拿起那截烧黑的木炭笔,在本子上写下“景泰六年正月廿二,巳时,防风三煎,雪未停”,笔尖划过结了薄冰的纸页,留下粗重的痕,像在刻记什么要紧事。

“要记阿娅的事?”

琪亚娜的声音发紧,往灶边凑了凑,想借点暖意。她棉袄袖口磨破了,露出里面的旧棉絮,像漏出的雪。“去年腊月,黑风口那场雪,她为了捡回被风吹走的沙盘图,在雪地里摔了两跤,膝盖磕在石头上,青了半个月,苏和用艾叶给她熏了才好。”

阿依娜低头写字,木炭在纸上拖出长长的线:“景泰五年腊月十七(戊子日),黑风口,膝伤,艾叶熏治。”她记得那天阿娅裹着厚毡毯换药,膝盖肿得像个馒头,却笑着说“这点伤,等开春就好了”——那天历书上注着“宜艾灸,忌受寒”,是苏和特意圈出来的。

“还有前年春分,戈壁滩起了沙尘暴,她为了护着药篓里的黄芩,被碎石砸中后背,划了道三寸长的口子。”琪亚娜往灶膛里塞了块柴,火星子溅出来,落在她的棉裤上,烫出个小洞,她却没察觉,“当时血把药篓里的黄芩都染红了,她还攥着药草说‘这可是治咳嗽的宝贝’,是也平背着她回的驿站,雪水混着血,在地上拖了道红痕。”

阿依娜的笔尖顿了顿,纸页被戳出个小窟窿。她翻到本子中间,那里夹着片干枯的黄芩叶,是景泰四年春分(丙辰日)那天阿娅留下的,叶片边缘还带着暗红的血渍。她写下:“景泰四年春分(丙辰日),戈壁滩,背伤,血渍染黄芩。”那日历书上画着个小小的沙尘暴符号,是阿娅自己添的,说“往后这天得记着,别让族人往戈壁深处去”。

“还有……”琪亚娜的声音哽咽了,目光落在药罐上,罐口冒着白气,像那年阿娅断气时最后呼出的气。“三天前,议事帐外的混战,她为了护也平,被鞑靼的刀划了小腹,旧伤新伤一起崩裂,血把雪地都融了块……”

阿依娜拿起笔,在纸上写下:“景泰六年正月十九(壬寅日),议事帐外,小腹刀伤,新旧皆裂,血融雪。”那天的历书是苏和拿来的,上面用红笔写着“忌冲突,宜安守”,可谁也没料到鞑靼会突然偷袭。她写得很慢,每个字都像被冻住了,墨迹在纸上凝了半晌才干透,像极了那天雪地里迟迟不化的血痕。

本子最后一页画着个简易的日历,每个日期旁都有小记号:画着雪片的是风雪天,画着药草的是苏和采药的日子,画着木兵的是也平刻兵卒的日子。正月十九那栏,画了朵被雪压弯的格桑花,花瓣上涂着淡淡的红,像被血染红的雪,旁边还歪歪扭扭写着“距雨水还有八日”——是阿娅出事前一天,忍着腹痛写下的,她总记挂着雨水后该种的药草。

毡房外传来踩雪的声响,“咯吱咯吱”,越来越近。议事帐的门帘被猛地掀开,也平闯了进来,棉帽上的雪落在地上,瞬间化了片水。他手里攥着那个断了胳膊的红缨木兵,指节冻得发紫,木头的毛刺扎进肉里,渗出血珠,很快又结了层冰。

“我要去找鞑靼人算账!”他的声音像被冻裂的木头,嘶哑得厉害,抬脚就要往外冲,棉靴在毡毯上打滑,差点撞翻矮桌。桌上的历书被带得翻页,正好停在正月廿二那页,下面用小字标着“壬寅日后第三日,雪势将减”,是苏和根据老规矩添的。

阿依娜猛地站起来,木炭笔掉在地上,滚到也平脚边。“弟莫冲动!”她的声音带着急,却被冻得有些发颤,“事已至此,阿娅新伤旧创流血重,你忘了她最后说的话了?”

也平的脚步顿住了,像被钉在原地。他低头看着脚边的木炭笔,又看向阿依娜手里的本子,目光扫过那些字迹和记号——从景泰元年的格桑花,到景泰六年染血的格桑花,五年的日子像串被风雪磨过的珠子,个个都刻着阿娅的影子。落在正月十九那朵被雪压弯的格桑花上时,肩膀猛地抖了一下。

“她的伤……”也平的声音哽咽着,说不下去。他想起景泰五年腊月十七那天,阿娅肿着膝盖笑的样子,说“等过了小寒就不疼了”;想起景泰四年春分,她趴在也平背上,血滴在他衣襟上,却还在数“还有三里地就到驿站了”;想起三天前,她躺在雪地里,血把雪融成一个个小水洼,像散落的泪,最后看着他说“记着……雨水后种药草”。

阿依娜走过去,轻轻按在他攥着木兵的手上。他的手冻得像块冰,却在发抖,像揣着团火。“阿娅把这个本子交给我时说,‘冬天快过了,春天要来了,别为了我,留在冬天里’。”她顿了顿,目光望向窗外,雪还在下,却比清晨小了些,像历书里说的“雪势将减”,“她说你最急,怕你为了她,误了开春的事——你忘了?去年她就说,今年雨水后要在山坳里种一片沙枣林,让族人有果子吃。”

也平攥着那本麻纸本子,指腹蹭过阿娅写的“雨水”二字,纸页被他的眼泪泡得发皱,像片被打湿的叶子。灶上的防风药还在“咕嘟”响,药香混着雪气漫过来,像阿娅每次给他敷药时的气息,带着点苦,却让人踏实。

巳时三刻,窗纸上的薄冰化了些,透进淡淡的光。也平忽然把木兵塞进怀里,紧紧按住,像怕它再断了胳膊。“我去看看苏和,问问种沙枣林要准备些什么。”他的声音还有点哑,却没了刚才的冲动,转身往外走时,棉靴踩在地上,“咯吱”声轻了些,像脚步稳了。

阿依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帘后,拿起那本日历,指尖划过正月廿二到雨水的那七日空白。她想,阿娅一定在哪个地方看着呢,看着他们把这些空白填满——填上新的药草记号,新的木兵图案,还有一片等着发芽的沙枣林。

灶膛里的火还在烧,干牛粪“噼啪”响着,像在数着日子,等着雨水来,等着雪化,等着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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