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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的控制中心静得发慌,只有双生终端的警报声像根针,一下下扎在阿川太阳穴上。
他刚趴在桌上眯了会儿,就被这尖鸣惊得直起身,眼镜滑到鼻尖,迷迷糊糊里看见屏幕红得刺眼——逆向派送率73%,历史干扰率45%,底下一行小字更吓人:系统剩余寿命3个超域时。
“川哥!星线炸了!”小夏抱着观测仪冲进来,声音都劈了。
阿川揉着眼睛凑过去,这一看,手里的搪瓷杯“哐当”砸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记忆星线哪还像条河,金色的古老记忆倒着往上涌,浪头撞得观测屏都在颤;
银色的当代记忆碎成渣往下掉,其中一块砸在侏罗纪的沙盘区,当场砸出个黑窟窿。
沙盘里的霸王龙模型正歪着头,后腿不对劲——本该是粗壮腿骨的地方,竟卡着半截蒸汽机的活塞,锈迹斑斑的齿轮卡在骨缝里,每走一步都“咯吱”响,像老郑那辆快散架的自行车。
小夏手指抖得厉害:“这是机械族昨天发的‘蒸汽机记忆’包裹,该去23世纪的,现在……现在被霸王龙咬碎在侏罗纪了。”
阿川蹲下去捡杯子,指尖沾了水,冰凉的。
他想起中午在车库,老郑蹲在地上修电动派送车,满手油污地拧螺丝,嘴里骂骂咧咧:“这破车,刹车片又松了,跟我这记性似的,转头就忘。”
那会儿老郑的派送日志摊在工具箱上,纸页被风吹得哗啦响,边角还沾着他孙女画的小恐龙,粉嘟嘟的,跟沙盘里这只凶巴巴的完全不一样。
“结绳,只能用平衡结了。”阿川抹了把脸,从抽屉最底层翻出那卷红丝带。
这是上次去织女星系,从个白发老织娘手里买的,老人当时塞给他时说“这带子能系住心里的念想”,现在丝带边缘磨得起毛,还留着上次泡歌谣能量时的淡香,像晒过太阳的被子味。
小夏已经把歌谣能量倒进玻璃缸,红丝带一沉进去,立刻被暖黄色的光裹住,像条在温水里游的鱼。
阿川往缸里撒星蝶碎片粉末,金粉飘在水面上,粘住了他指缝里的烟味——早上抽的烟,烟蒂还在桌角的烟灰缸里躺着。
编织的时候,他的手总抖,三股线老对不上“过去-现在-未来”的节点。
脑子里全是沙盘里那只霸王龙,活塞每转一圈,屏幕上的历史偏差度就涨1%,现在都72%了。
“川哥,线歪了。”小夏递过来根针,阿川接过,指尖碰到她的手,滚烫的,这姑娘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用我的日志吧。”老郑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他披着件旧外套,手里攥着本皱巴巴的本子,纸页上有油渍,还有几处被水洇开的字迹——上次下雨,他把本子揣怀里,还是湿了角。
老郑翻到昨天那页,指着“补刹车片时,在车座下捡着小夏的粉色发夹”那行字,笑了:“刚写的,热乎,比那些老记忆管用。”
阿川把那页纸撕下来,揉成光粒塞进结里,指尖突然一暖,像是触到了老郑修完车后,偷偷给孙女买的,甜丝丝的。
这时候,星兽幼崽“初心”蹭着裤腿过来了,尾巴毛上还沾着早上小夏喂的奶渍,黏糊糊的。
阿川摸了摸它的头,它就乖乖把尾巴递过来,细软的毛缠在结体上,把松垮的结拽紧了些,像小孩攥着大人的手。
低温冷却的时候,阿川守在舱外,看着结体慢慢透出金银交织的光,像老郑车库里那盏挂了十年的灯泡,昏黄里带着点暖。
他掏出烟,刚要点,想起小夏说“舱边不能抽烟”,又塞了回去,手指在烟盒上摩挲着,上面印着的“万域物流”四个字,都快被抹掉漆了。
先锋队出发时,天刚蒙蒙亮。
阿川抱着平衡结坐进派送船,舱外的星线还在乱流,金色的浪头拍在舷窗上,留下一道道水痕,像下雨时的窗户。
第一个落点是侏罗纪,霸王龙还在草原上瞎跑,蒸汽机活塞卡在岩石缝里,疼得它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