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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舰驾驶舱的警报灯在戴瑶腕间探测仪的震颤里骤然亮起。
她垂眸盯着那团扭曲成黑雾的字符，指腹在菱形按钮上碾出薄汗——这是她每次嗅到危险时的惯性动作，像猎人在弓弦上试力。
"信号源定位了。"许殇的声音压得很低，引魂铃在他掌心翻出幽蓝的光，与探测仪的热意交缠，"在第七旋臂边缘的星际尘埃云里。"他另一只手还握着她的，指节因用力有些发白，"那片区域三百年前就被标记为废弃遗迹群，没有任何文明活动记录。"
戴瑶忽然笑了，眉峰挑得像刀尖："没有记录？
那这通加密讯...倒像是特意给我们留的请帖。"她抽回手，探测仪在腕间投射出星图，无数红点在尘埃云中心炸开，"阿星，前哨侦查。"
"啊？
我？"阿星正缩在角落啃能量棒，光脑"啪嗒"掉在地上。
他蹲下去捡的时候，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戴瑶的眼神太锋利，像能直接戳穿他藏在战术服里的逃生舱定位器。"我、我这就去！"他抓起侦查无人机，手指在操作屏上抖得连指纹都识别了三次。
星舰舱门开启的瞬间，稀薄的星际尘埃像金色雾霭涌进来。
阿星的小型飞梭刚滑出十米，戴瑶的探测仪突然发出蜂鸣。
她瞳孔骤缩："退——"
爆炸声比她的声音更快。
橘红色的火光在尘埃云中炸开，阿星的飞梭被掀得翻了三个跟头，尾焰喷在防护盾上滋滋作响。
戴瑶扑到操作台前，全息屏里阿星的脸白得像星舰内壁，喉结上下滚动着喊："隐形能量网！
我、我没扫描到——"
"闭嘴！"戴瑶的指尖在控制键上翻飞，探测仪的红光扫过整片区域，密密麻麻的网状光点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整片区域都是同频能量场，触发一个就会连锁反应。"她回头看向许殇，后者正盯着舷窗外翻涌的尘埃，眼神沉得像冥河底的石，"得绕路。"
"绕不了。"许殇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冰碴。
他松开攥着引魂铃的手，掌心浮起半枚暗金色纹章——那是地府战神的印记，"冥气。"他抬手指向尘埃云最浓处，"阿麟的小队在那边。
他们用冥气掩盖了能量网的波动，连你的探测仪都骗过去了。"
戴瑶的呼吸顿了顿。
她当然知道阿麟是谁——神秘组织里最擅长设伏的狠角色，上回在永夜遗迹差点用鬼面蛛丝把她捆成粽子。"你怎么知道是他？"
"他的刀。"许殇的指尖轻轻划过自己左胸，那里有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三年前在无间道，他这把刀捅穿了我的护心甲。"他转身时，黑色披风带起一阵风，吹得阿文怀里的考古日志哗啦翻页，"我去引开他们。"
"不行！"阿虎突然从阴影里冒出来，手里的粒子枪咔嗒上膛，"你现在恢复的力量连三成都不到——"
"闭嘴。"戴瑶打断他，目光锁在许殇的纹章上。
那暗金的光正在他皮肤下流动，像活过来的蛇。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上次在引魂殿，他为了救她硬抗了九道诛神雷；再上次在忘川桥，他用半条命换她逃出往生蛊的陷阱。"多久？"她问。
"足够你们破解能量网。"许殇伸手替她理了理被爆炸气流吹乱的发，指腹擦过她耳后那道新添的擦伤——是刚才扑向操作台时撞的。
他的喉结动了动，声音软了些："探测仪给我。"
戴瑶没说话，直接摘下腕间仪器扣在他手上。
探测仪的红光扫过他的纹章，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像在回应某种古老的召唤。
许殇抬头时，眼底有暗金色的光在翻涌，那是被封印的战神之力在苏醒。
"走。"他转身走向舱门，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
戴瑶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尘埃里，突然抓住阿文的手腕："能量网的频率是多少？"
"三、三百六十赫兹！"阿文被她捏得龇牙，"但、但叠加了冥气干扰——"
"阿虎，粒子枪调成反向频率。"戴瑶扯过战术腰带捆在腰间，"阿星，把你的逃生舱定位器给我。"
"啊？"阿星还在揉被爆炸震疼的耳朵。
"拿来！"戴瑶的声音冷得像液氮，"当诱饵。"
舷窗外突然传来金属撕裂的尖啸。
戴瑶猛地抬头，看见尘埃云中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那是许殇用战神之力撕开的空间屏障。
缝隙里涌出大片黑雾，隐约能看见刀光闪烁，还有熟悉的沙哑笑声："许战神，别来无恙啊？"
是阿麟的声音。
戴瑶的手指在操作屏上按出残影。
探测仪在许殇手上的红光突然暴涨，照亮了黑雾中七道人影——为首那人握着柄带血槽的大环刀，刀身上的冥火正舔着许殇的披风。
"启动反向频率。"她对着通讯器低吼。
阿虎的粒子枪喷出幽蓝的光。
几乎同时，许殇的身影在黑雾中一闪，引魂铃的清鸣盖过了所有杂音。
戴瑶看见他抬手，暗金色纹章在掌心凝成实体，像一轮小太阳撞进黑雾里——
"轰！"
尘埃云被撕开更大的缺口。
阿麟的刀当啷落地，他捂着胸口后退，嘴角溢出黑血。
许殇站在光里，探测仪在他腕间流转着红金双色光，声音冷得能冻住星辰："三年了，你的刀，还是这么慢。"
戴瑶的探测仪突然在她另一只手上发烫——是阿星递来的定位器。
她低头时，瞥见全息屏上的能量网正在成片熄灭。
"走。"她抓起阿文的衣领往舱门外拽，"趁他们没反应过来！"
舷窗外，许殇的身影被黑雾重新笼罩，但那道暗金色的光始终没灭。
戴瑶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冲进尘埃云。
风里飘来引魂铃的轻响，像他说过的每一句"我在"。
而黑雾深处，阿麟抹了把嘴角的血，对着通讯器低笑："头儿，许殇的力量...比情报里强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