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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化之光裹着幽蓝光晕漫过仪式台时，戴瑶后颈的星核发簪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
她望着阿灵指尖凝结的光团——比三日前中断那次亮了足足两成，连符纸燃烧的白烟都在光中泛着珍珠似的虹彩。
阿公的镇魂铃正贴着他枯瘦的掌心轻颤，每一声清鸣都像根细针扎进黑雾里，震得穹顶的阴云翻涌如沸。
"温度稳定在37.2。"戴瑶低头扫过探测仪，屏幕上金斑橙的能量曲线正以0.1的幅度匀速攀升，"阿灵，结印频率保持。"她话音未落，探测仪突然发出蜂鸣，绿色标记在正北方向聚成一片刺目的光斑——和阿煞上次攻击的轨迹重叠，但更密，像团被踩碎的墨汁。
许殇的锁链"唰"地绷直，金链擦过地面时溅起细碎火星。
他金瞳里的光突然凝成实质，戴瑶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在飙升，像握着块刚出炉的陨铁。"退到结界边。"他声音低得像闷雷，锁链却已在两人身周织成半透明的光网，"我挡前三波。"
"前三波？"戴瑶反手扣住他手腕，探测仪被她按在两人相握的手心里，"第三波是鬼影潮，第四波才是阿煞本体。"她指尖快速划过屏幕，调出三天前记录的能量波动曲线，"你看，上回他在第四波用了斩魂剑——"
黑雾里突然爆出沙哑的冷笑，像锈刀刮过金属。
阿煞的身影从阴云中踏出来时，戴瑶后颈的发簪"嗡"地一震，那温度烫得她差点松手。
他半边脸还裹在黑雾里，另半张脸却爬满青灰色的裂痕，左眼泛着死鱼似的浑浊，握着斩魂剑的手背上，鬼纹正像活物般蠕动。"净化？"他剑尖挑起一缕黑雾，那黑雾触到净化光的瞬间便发出刺啦的焦响，"这破光连我衣角都烧不透，还想......"
"阿公！"戴瑶突然抬高声音。
阿公的镇魂铃应声炸响，清越的铃声撞碎了阿煞的话。
老人布满皱纹的手死死攥着铜铃，指节白得像骨茬："符纸烧到第七张了！"他额角的汗珠砸在香炉边，立刻被符纸燃烧的热浪蒸发成白雾。
许殇的锁链已裹着业火冲了出去。
金链划破黑雾的瞬间，戴瑶看见锁链上的往生纹亮得刺眼——那是他作为地府战神的印记，被封印了三百年的力量正顺着锁链往外涌。"小心斩魂剑的轨迹！"她举起探测仪，屏幕上的橙光突然暴涨成金，"偏左三十度！"
许殇的动作没有半分迟疑。
他旋身避开那道暗紫色的剑气，锁链顺势缠住阿煞的手腕。
业火"轰"地炸开，阿煞的鬼纹被烧得蜷成一团，发出尖厉的惨叫。
戴瑶却盯着探测仪皱眉——能量曲线的攀升速度慢了，屏幕角落的警告灯开始闪烁红光。"阿灵！"她转身看向阵心，"光团纯度降到89%了！"
阿灵的额角已经渗出血珠。
他结印的双手在发抖，每道印诀都像要撕开他的皮肤，但幽蓝的光团还是稳稳涨高了寸许："我在引星芒！"他咬着牙，喉间溢出血沫，"再撑半柱香......"
黑雾突然翻涌得更凶了。
这次不是阿煞的攻击，而是成百上千道鬼影从阴云中钻出来，青面獠牙的，披头散发的，最前面的几个甚至举着锈迹斑斑的鬼头刀。
许殇的锁链瞬间分裂成九道，每道都缠着业火，却还是被鬼影潮缠住了手脚。
戴瑶看见他金瞳里的光暗了暗，喉结动了动，显然在强压什么——三百年前被封印的力量，果然不能随便用。
"探测仪！"她突然把仪器塞进许殇手里，"看第三象限！"
许殇低头的瞬间，戴瑶已经从腰间摸出三支淬了净魂液的飞针。
她反手掷出，飞针精准扎进三个鬼影的命门——那是探测仪刚标出的弱点，鬼影潮里最弱的三个节点。
鬼影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体像被戳破的气球般瘪下去，连带周围二十几个鬼影都乱了阵型。"锁链收！"戴瑶扯着许殇的衣袖，"缠那三个无头鬼！
它们是领路的！"
许殇的锁链应声而动。
金链裹着业火穿透无头鬼的胸膛，那三个鬼物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烧成了灰烬。
鬼影潮的攻势立刻弱了大半，剩下的鬼影开始畏畏缩缩地后退。
阿煞的脸彻底扭曲了，他挥剑斩碎两条锁链，却被许殇趁机抓住手腕，业火"滋啦"一声烧穿了他的鬼甲。
"净化光到95%了！"阿公的声音里带着颤音，"最后一张符纸......烧完了！"
阿灵的印诀突然收紧。
幽蓝的光团"轰"地涨大十倍，像颗小太阳般砸向被许殇制住的阿煞。
戴瑶看见阿煞眼底闪过惊恐，他猛地甩开许殇的锁链，斩魂剑在地面划出深深的裂痕，整个人被黑雾裹着向后暴退。
"这不可能......"他的声音混着黑雾里的鬼哭，"那宝物沾了冥河的水，你们根本......"
"仪式完成！"阿灵踉跄着栽倒在地，嘴角的血滴在光团上，开出一朵淡蓝色的花。
探测仪的蜂鸣骤然变成长音，屏幕上的能量曲线终于攀上顶点，金斑橙彻底变成了纯粹的亮金。
戴瑶弯腰扶住阿灵，转头时正看见许殇踩着满地焦黑的鬼影，锁链上的业火还在滋滋作响。
阿煞的身影已经模糊成一团黑雾。
他的声音从阴云中飘来，带着几分森然的笑意："等着吧......那宝物里的东西，可不止我一个......"
话音未落，黑雾突然消散得干干净净。
穹顶重新露出青灰色的岩石，只有地面还残留着焦黑的痕迹，和那枚被净化得透亮的玉镯——正躺在仪式台中央，泛着温润的白光。
玉镯的白光刚在仪式台中央泛起，戴瑶后颈的星核发簪突然从灼烫转为刺骨的冰寒。
她蹲在阿灵身侧的动作一顿，指尖刚触到阿灵额角的冷汗，就听见许殇锁链上的往生纹发出细碎的嗡鸣——那是他力量波动的预警。
"阿煞没走。"许殇的声音像浸了霜的刀刃，金瞳里的光比刚才更沉。
他单膝点地，锁链尖端的业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显然在压制刚刚暴走的力量。
戴瑶顺着他的目光抬头，穹顶的阴云不知何时又聚起了团黑雾，比之前更浓，像块浸了墨的破布往下坠。
"探测仪。"她反手从许殇掌心抽回仪器，屏幕上的能量曲线刚从峰值回落，此时正北方向又跳出三个猩红标记。
戴瑶瞳孔微缩——那三个点的能量强度是阿煞本体的两倍，"是分身。
他之前说'不止我一个'，指的是这个。"
阿公的镇魂铃突然"当啷"坠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