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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殇的锁链穿透投影屏，缠住了星河的脖子。
现实里，星河正站在三十公里外的指挥舰上，锁链却像穿过全息投影般勒住他的实体，鬼火顺着锁链烧上他的衣领：“你的备用能源，在十分钟前就被我烧了。”
星河的脸涨成猪肝色，他拼命去抓锁链，指甲在鬼火里融化：“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冥河熔炉的启动程序……是双向的！就算切断能源，只要冥河之眼还在——”
“许殇！”戴瑶的声音从通讯器里炸开，“快回来！探测仪又在震，而且——”
警报声突然变成刺耳鸣叫，能源室的观察窗彻底碎裂，紫雾裹着碎玻璃灌进来。
戴瑶抬头看向星穹，那只冥河之眼的瞳孔里，黑雾正凝结成更清晰的轮廓——是另一座机械装置的影子，比他们刚才摧毁的那座大十倍，正缓缓从黑雾里降下。
许殇的锁链“唰”地缩回，他揽住戴瑶的腰跃上通风管道：“走！”
阿牛在下方大喊：“戴小姐，那是什么？”
戴瑶回头，探测仪的银蛇正疯狂缠绕她的手腕，烫得她几乎握不住仪器。
她望着星穹里缓缓降下的阴影，突然想起许殇说过的话——地府最可怕的不是战争机器，是藏在战争机器背后的，那些不肯安息的“人”。
“不知道。”她对着下方喊，声音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但我们会解决它。”
紫雾里传来若有若无的笑声，像无数人同时开口，又像风穿过空谷。
戴瑶的探测仪在掌心烫出红印，银蛇光纹爬过她的手背，在她虎口处凝成一个血红色的“殇”字——那是许殇战纹的简化版。
她转头看向许殇，对方也正低头看她，鬼火在他眼底跳动，像两簇永远不会熄灭的光。
“这次换我当锚点。”她踮脚吻了吻他嘴角，“不管来的是什么，我们一起拆了它。”
星穹外，那座巨型机械装置的表面，浮现出与“冥河熔炉”相同的古字。
只不过这一次，四个滴血的字不是“冥河熔炉”，而是“幽冥王庭”。
机械装置的嗡鸣从金属骨骼深处渗出，像极了将死巨兽的最后喘息。
戴瑶的探测仪在掌心烫得几乎要熔进皮肉，银蛇光纹从虎口的“殇”字窜上小臂，在战衣表面织出血色脉络——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共鸣强度。
“能量在核心舱室重组。”阿光的全息投影突然炸裂成雪花点，他扯下眼镜用袖口猛擦，镜片上跳动的数字红得刺眼，“刚才的晶体爆炸只摧毁了主供能，这破玩意在吸冥河之眼的雾气当备用燃料！”
许殇的鬼火锁链“唰”地没入机械装置外壳，片刻后又缠回来，链身凝着幽蓝电花：“里面有七根暗脉，连通着星穹那东西。”他指了指天上的幽冥王庭阴影，“它们在互相输血。”
阿牛抄起从士兵手里抢来的激光枪，枪托砸在装置凸起的齿轮上：“奶奶的，老子把这铁疙瘩砸成废铁！”火星四溅中，齿轮却纹丝未动，反震得他虎口渗血。
戴瑶突然抓住他手腕：“停！”她踮脚凑近装置表面的古字，探测仪的银蛇正沿着刻痕游走，“这些咒文不是装饰，是能量导槽。”她摸出战衣内袋的止血喷雾喷在阿牛手上，“许殇说过，地府的东西认死理——要毁它，得按它的规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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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规矩？”阿牛扯下块兽皮缠住手腕，疼得龇牙。
“认主。”戴瑶的指尖划过咒文，血珠从刚才被阿光划破的伤口渗出来，“之前用我的血开了能源核心，现在或许能……”
“不行。”许殇突然攥住她手腕，鬼火在两人交握处腾起，“这是冥器，你的血会被反噬。”
“但探测仪在引导我。”戴瑶反手扣住他手背，探测仪的银蛇缠上两人交叠的手指，“它在说，这些咒文需要活人的气来镇。”她抬头看他，眼底映着鬼火的光，“你是地府战神，我是活人的锚点，我们一起。”
许殇的喉结动了动，鬼火锁链突然从他战纹里钻出来，绕住戴瑶的腰将她拉近。
两人掌心相抵，他颈侧的战纹翻涌成血色漩涡，戴瑶虎口的“殇”字却亮得刺眼——那是她的血与他的战纹，在机械装置的咒文里，织出第三道光。
“跟我念。”许殇的声音低哑，像是从地府最深处挤出来的，“以阳火灼阴脉，以活气破死局。”
戴瑶跟着念，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钉钉进机械装置。
探测仪的银蛇突然暴长，穿透咒文刻痕钻进装置内部，许殇的锁链紧随其后，鬼火在金属里炸开幽蓝的花。
“动了！”阿光的投影重新亮起，数据疯狂跳动，“暗脉断开三根！”
“继续！”戴瑶的额头沁出冷汗，探测仪的热度几乎要烧穿她的掌心，“阿牛，砸左边第三根凸起！那是咒文的‘尾’！”
阿牛抡起激光枪砸下去，金属撞击声混着咒文碎裂的脆响。
许殇的锁链突然收紧，鬼火凝成实质的刃，“咔嚓”切断最后一根暗脉。
机械装置的嗡鸣猛地拔高，表面的古字开始剥落，露出下面暗红的金属。
戴瑶的探测仪“叮”地发出长鸣，银蛇光纹缩回仪器，在屏幕上画出一个向下的箭头——能量正在核心舱室疯狂压缩。
“走！”许殇抱起她冲向通风管道，锁链卷住阿光和阿牛的腰，“它要炸了！”
话音未落，机械装置发出金属撕裂的轰鸣，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紫雾被吸进裂缝里，在内部凝成旋转的黑球。
戴瑶回头看了最后一眼，探测仪屏幕上的数字跳到“117%”，红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有多远？”她在许殇怀里攥紧探测仪，耳边是越来越响的嗡鸣。
“不够。”许殇的鬼火在周身凝成屏障，“但至少，我们拆了它的牙。”
能源室的防爆门在他们身后轰然闭合，机械装置的轰鸣却穿透金属，像一头被拔了爪牙的凶兽，正用最后一口气，酝酿着足以掀翻整颗星球的怒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