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界微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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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

无休无止的冰冷。

如同沉入了永冻的冰海之渊，意识被厚重的冰层封锁，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有永恒的黑暗与死寂。灵魂深处残留的撕裂剧痛，如同被冰封的火焰，不再灼热，却带来更加深沉的麻木与钝痛。

身体的感觉…消失了。或者说，被无边的冰冷和剧痛后的麻木彻底覆盖。唯有识海最深处，一点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光芒，如同被冰封在琥珀中的萤火，顽强地闪烁着。

那是她的守护火种。

火种核心，一柄布满裂痕、光芒黯淡的金色剑影悬浮着。剑影之上，一点冰冷、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坐标，如同最深的烙印，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终结气息——归墟源头的印记。

以及…那最后烙印在意识边缘的一个冰冷的字眼：

“走！”

还有…那道融入空间裂缝的、决绝的黑色背影…

混乱的意念碎片在冰封的意识底层沉浮，带来阵阵刺痛。

不知过了多久。

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一点极其微弱、却带着奇异生机的暖意，如同投入冰海的星火，极其缓慢地、执着地，穿透了厚重的冰层，触碰到了那点守护的火种。

嗡…

守护火种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如同冬眠的种子感受到了初春的气息。

这点暖意，带着泥土的芬芳、草木的清新、以及一种…无比纯净、不含丝毫混沌因子的天地灵气！

这感觉…与归墟边缘、破碎位面那污浊死寂的气息截然不同！

暖意如同涓涓细流，持续不断地渗透进来，滋养着濒临熄灭的守护火种。冰封的意识，开始出现极其细微的裂痕。

“呃…” 一声微不可闻的呻吟，如同冰层开裂的轻响，从苏晚干裂的唇间溢出。

沉重的眼皮如同被胶水黏住，极其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隙。

首先涌入的，是久违的、柔和的光线。

不是归墟天幕那污秽粘稠的幽光，也不是破碎位面那扭曲的紫绿流淌。而是…透过枝叶缝隙洒下的、温暖而清澈的…阳光？

视野模糊，如同蒙着厚重的水雾。她努力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交错的、覆盖着翠绿苔藓的虬劲树枝。再向上，是茂密的、呈现出健康深绿色的阔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筛下细碎的金色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泥土湿润的气息、草木的清香，还有淡淡的、不知名野花的芬芳。

鸟鸣声。

清脆、悦耳、充满了生机。

一只羽毛翠蓝、拖着长长尾羽的小鸟，正站在不远处的枝头，歪着脑袋，用黑豆般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

这是…哪里？

巨大的茫然瞬间淹没了苏晚。她最后的记忆，是被狂暴的空间乱流吞噬，身体被撕裂，灵魂被冻结…然后，是那个冰冷的“走”字，和坠入更黑暗深渊的失重感。

她尝试转动脖颈。

剧痛！如同生锈的齿轮被强行转动！全身的骨骼、肌肉、内脏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令她惊愕的是，这剧痛之中，竟然蕴含着一丝…活着的真实感？而且，体内肆虐的混沌死气，似乎…被压制到了最低点？甚至…在缓慢地被某种力量净化？

目光艰难地向下移动。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厚厚的、由柔软苔藓和干燥落叶铺成的“垫子”上。身下是湿润的、带着青草气息的泥土。身上盖着一件…由巨大而柔软的翠绿色叶片编织成的简陋“毯子”？叶片边缘还带着晶莹的露珠。

这绝不是自然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