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盛世系统

第139章 铁证如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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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净木柴,他又走向那豁了口的粗瓷碗,仔细抹去碗沿的碎屑。最后,他走到那袋被推到最角落、如同毒蛇盘踞的“西山精矿坊”硫磺袋前。这一次,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忌惮和厌恶,只剩下一种审视原料的冷静。他蹲下身,解开袋口的绳子,刺鼻的硫磺味扑面而来,混杂着那熟悉的、若有若无的幽绿磷毒气息。他伸出手指,捻起一小撮硫磺粉末,在指尖细细摩挲,感受着那粗糙的颗粒感和微弱的湿气。

没有系统提示警告,他只能依靠自己的感官,自己的判断,以及…淬火笔记上那些前人用血汗甚至生命换来的经验。磷毒未净,仍需处理。硝石、木炭的配比,或许还能优化?颗粒的大小均匀度,如何提升?透镜聚焦点燃证明了可行性,但要用于火铳,需要更稳定、更可控的引燃方式…一个个问题,如同黑暗中的星辰,虽遥不可及,却清晰地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他重新扎紧硫磺袋口,将破布包裹的颗粒火药贴身藏好。疲惫依旧如影随形,精神力枯竭带来的头痛并未完全消退,但一种沉甸甸的、脚踏实地的力量感,开始从四肢百骸汇聚。他走到帐篷门口,掀开厚重的帆布帘。

刺骨的寒风再次灌入,门口的两名军士依旧如同铁铸的门神。左侧军士冰冷的目光扫过他苍白汗湿的脸和沾染污渍的衣衫,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何事?” 声音依旧生硬。

墨衡站直身体,尽管脸色依旧难看,但眼神已不复之前的虚弱飘忽,而是沉淀出一种近乎岩石般的沉稳。他迎着寒风,清晰地说道:“军爷,烦请再取些硝石粉、柳木炭粉,硫磺…也要一些。”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劳烦取些细麻布来,越细密越好。另外,我需要一个石臼,或者…类似能捣碎东西的硬实物件。”

军士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昨日此人还是一副饿得发慌的虚弱模样,今日虽然脸色更差,但那股精气神却截然不同,尤其是那双眼睛,亮得有些慑人。上头只吩咐看管,并未限制其索要这些普通物料和工具。军士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等着。” 转身离去。

墨衡站在风口,任凭寒风如刀割面。他需要工具,更原始但更可靠的工具。他需要重复实验,优化配比,提升颗粒火药的效能和稳定性。他需要…将脑海中那些模糊的、来自前世和淬火笔记的碎片,用自己的双手,一点一点锻造成真实的力量。

怀中的火药包紧贴着胸膛,传来微微的暖意。那是希望,是挣脱棋局的第一步,更是他墨衡,不依靠任何外物,凭自己双手挣来的立身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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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东厂诏狱,最深处的“清净室”。**

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焦糊皮肉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气息。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在昏暗灯光下闪烁着幽冷光泽的刑具,地面湿滑黏腻。李德海被悬吊在室中央的铁环上,曾经在景仁宫养尊处优的肥硕身躯,如今已不成人形。破碎的衣衫被凝固的血液和脓液黏在皮开肉绽的伤口上,十指乌黑肿胀,指尖可见森森白骨,双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新伤叠着旧伤。他低垂着头,只有胸膛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铁门“哐当”一声被推开。王承恩缓步走了进来。他依旧穿着那身象征权势的猩红蟒袍,在这地狱般的景象中显得格外刺眼。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无波,仿佛眼前只是一件待处理的寻常物件。他身后跟着两名面无表情、如同石雕般的番役。

一名档头立刻躬身迎上,双手呈上一份沾着点点暗红血渍的供状,低声道:“督公,李德海…招了。一字不落。”

王承恩并未立刻去接供状,他的目光落在李德海身上,如同打量一件死物。他缓缓踱步上前,停在李德海面前一尺之处。刺鼻的气味对他似乎毫无影响。

“李德海。” 王承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钻入李德海混沌的意识深处。

悬吊着的躯体猛地一颤。李德海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肿胀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里,充满了无边的恐惧、痛苦和彻底的崩溃。当他看清眼前这张平静得可怕的脸时,喉咙里发出一阵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

“招了?” 王承恩淡淡地问,听不出喜怒。

“招…招了…督公饶命…饶命啊…” 李德海的声音嘶哑微弱,如同蚊蚋,却带着撕心裂肺的哀求,“锦绣阁…淑妃娘娘宫里的小路子…是…是靖…是赵弘瑞那逆贼…指使…指使奴婢…那香粉…掺了‘赤炼砂’…毒…毒是慢性的…混在安神炭里…是…是王妃派人…送…送进景仁宫的…金…金印…奴婢…奴婢真不知…真不知藏在何处啊督公…” 他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将所知的一切如同倒豆子般吐了出来,只求速死。

王承恩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直到李德海的声音彻底微弱下去,只剩下绝望的呜咽,他才缓缓伸出手。旁边的档头立刻将那份血供状恭敬地放在他摊开的掌心。

王承恩的目光在供状上那歪歪扭扭、被血污浸染的画押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合上。他将供状随意地递给身后的番役。

“处理干净。” 他吐出四个字,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只是吩咐处理掉一袋垃圾。

“是!” 番役躬身领命,眼神冷酷。

王承恩不再看李德海一眼,仿佛那已是一具毫无价值的尸体。他转身,猩红的蟒袍下摆拂过污秽粘腻的地面,缓步向外走去。铁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里面那令人作呕的气息和李德海最后一丝微弱的哀嚎。

“清净室”再次陷入死寂。片刻后,铁链摩擦声、重物拖曳声、以及某种令人牙酸的、骨头被折断的脆响,隐隐传来,随即彻底归于平静。景仁宫投毒案的最后一条活口,连同他满腹的肮脏秘密,永远消融在这东厂最深沉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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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外,通往北疆的官道。**

一辆外表毫不起眼的青篷马车,在数十名精悍护卫(衣着普通却眼神锐利)的簇拥下,正加速驶离巍峨的京城。车轮碾过官道的尘土,扬起一片灰黄的烟尘。

车内,坐着两名男子。一人身着狄人贵族服饰,鹰钩鼻,眼神阴鸷,正是狄人左贤王派来的心腹使节阿速台。另一人则穿着大胤商贾常见的绸衫,面白微胖,眼神闪烁,却是靖王府秘密联络狄人的白手套,京城大商号“隆昌记”的东家钱贵。

阿速台脸色铁青,手指烦躁地敲击着车厢壁。“废物!赵弘瑞这个废物!竟然如此快就被拔掉了!连可汗的金印都落入了阉狗之手!” 他用生硬的官话低声咒骂,“他许诺的北疆三镇布防图,现在成了废纸!回去如何向左贤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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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贵擦着额头的冷汗,声音发颤:“阿速台大人息怒…谁能想到王承恩那阉狗下手如此狠辣迅捷…铁桶围府,掘地三尺…靖…赵弘瑞自身难保,我们留在京城的暗线也…也折损了大半…”

“交代?” 阿速台猛地转头,眼中凶光毕露,如同草原上盯上猎物的饿狼,“没有交代!只有血债血偿!” 他一把掀开车窗帘,望向北方雁回关的方向,那里层峦叠嶂,仿佛蛰伏着无尽的凶险。“赵弘瑞垮了,但大胤的北疆,依旧空虚!皇帝小儿以为抓了个王爷就万事大吉?做梦!”

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而狰狞的笑意:“左贤王的大军早已整装待发!盟约?那不过是我们草原雄鹰俯视猎物时,逗弄爪下老鼠的游戏!没有赵弘瑞的布防图又如何?我狄人铁骑的马蹄,照样能踏碎雁回关那几门破炮!照样能把大胤的北疆,变成我们放牧的草场!”

他猛地缩回手,厚重的车帘落下,隔绝了窗外的景象,也隔绝了他眼中嗜血的凶光。车厢内,只剩下车轮滚滚的单调声响,以及阿速台那如同野兽磨牙般低沉而充满恨意的声音:

“告诉左贤王…时机已到。大胤的北疆,该用血来洗一遍了!”

马车在护卫的簇拥下,卷起滚滚烟尘,加速向着危机四伏的北方驶去。京城的风暴暂时平息,而北疆的天空,阴沉的战云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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