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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忆之核的庆功宴持续到月上中天,织修者们用顺织光纹编织出悬浮的花灯,将广场照得如同白昼。阿拾和阿念趴在摊前,看着真忆长老用织源之力将糖丝拉成漫天星点,布囊里的暗织碎片突然剧烈震颤,淡蓝光纹挣脱布囊束缚,朝着雾织海峡的方向飞去。
“碎片!”阿拾伸手去抓,却见碎片在空中划出一道光痕,与真忆之核上空的织网投影相撞。原本平衡交织的金蓝织纹突然紊乱,银蓝色的溯织光纹像被无形的手撕扯,裂开一道细如发丝的时空裂隙——裂隙中飘出带着铁锈味的黑雾,滴落在广场的光帘上,瞬间腐蚀出一个黑洞。
“不好!”埃科猛地拔出星尘织刀,金黑色织线缠绕刀刃,劈向黑雾。可刀刃刚触到黑雾,就被一股极寒的力量冻住,织刀上的星尘瞬间黯淡。布莱克体内的守织者印记灼热发烫,他伸手按在印记上,却见印记的红光透过衣料,与裂隙中的黑雾产生诡异共鸣。
“这不是暗织之力。”凌澈迅速翻开初痕者织典,书页上的符文疯狂闪烁,自动翻到空白章节,却在瞬间被黑色纹路覆盖,“织典在抗拒这种力量……它在害怕。”
莫拉的暗影丝线突然绷直,她盯着裂隙中逐渐清晰的轮廓,声音发颤:“是时空的味道,但比时衍大人的溯影之力更……古老。”
话音未落,裂隙中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一道披着残破银甲的身影踏雾而出。甲胄上布满暗紫色的纹路,像是被黑雾啃噬过的痕迹,腰间悬着一柄没有剑鞘的长刀,刀身刻满倒流的沙漏符文——那是“织时者”的标志,初痕者织典中记载的、比溯影族更擅长操控时空的神秘族群。
“终于……找到你们了。”身影摘下面罩,露出一张布满时空纹路的脸,左眼是银蓝色的溯光,右眼却被黑雾缠绕,“我是织时者·沧溟,从三千年后的织痕之海而来。”
真忆长老拄着拐杖上前,织纹光杖在地面划出防御阵:“织时者早已在初痕秘境封闭后消失,你为何会从未来而来?”
沧溟的目光扫过广场上的众人,最终落在埃科手中的衡织秘钥上,眼神复杂:“因为三千年后,织网会彻底崩塌。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是你们现在唤醒的织源之力——它不是平衡的钥匙,是打开‘终末织境’的门栓。”
“你胡说!”阿念攥紧拳头,布囊里的碎片再次亮起,“埃科哥哥说织源之力能守护大家,你为什么要诋毁它?”
沧溟没有反驳,只是抬手一挥,银蓝色的溯光在空气中织出一段未来影像:画面中,真忆之核的金色光罩破碎,织痕之海的海水变成墨黑色,无数织光鱼的尸体漂浮在水面,埃科的星尘织刀插在织源晶石旁,刀身断裂,布莱克的守织者印记变成纯黑,凌澈的织典被烧成灰烬,而阿拾和阿念的布囊空空如也,碎片散落在暗织深渊中。
“这是三千年后的‘织陨之日’。”沧溟的声音带着沉重,“你们现在看到的平衡,是织源之力暂时压制了终末织境的力量。但当雾织海峡的时空雾气完全修复,终末织境的‘织魇’就会顺着裂隙出来——它们以织纹为食,以时空为巢,一旦突破封印,整个织痕之海都会变成没有时间、没有规则的混沌之地。”
布莱克握紧拳头,守织者印记的红光与沧溟的溯光相撞:“你有证据吗?时衍大人还在雾织海峡,他为什么没发现这些?”
“因为他被溯影族的使命困住了。”沧溟的右眼黑雾涌动,“织时者能看见时空的所有可能性,三千年里,我尝试了九万八千种方法,只有一种能阻止织陨之日——毁掉衡织秘钥,重新封闭织源晶石。”
“不可能!”埃科后退一步,将衡织秘钥护在身后,“织源晶石是织痕之海的生机,毁掉秘钥,之前被修复的织网会再次失衡!”
“失衡总比彻底毁灭好。”沧溟突然拔刀,刀身的沙漏符文亮起,广场上的花灯瞬间倒流,回到未点亮的状态,“这是织时者的‘逆时刃’,能斩断短暂时空。我知道你们不信,但雾织海峡的时空裂隙已经开始扩大,不出三日,织魇就会出现。时衍大人现在应该已经发现异常了,你们可以去问他。”
话音刚落,舰桥的通讯织纹突然急促闪烁,安雅的声音带着哭腔传来:“埃科!雾织海峡那边……时衍大人的溯织纹突然中断了,最后传来的画面里,有好多黑色的影子在啃咬时空雾气,还有……还有织时者的符号!”
众人脸色骤变,凌澈立刻调出衡忆号的监测织纹,屏幕上显示雾织海峡的时空波动达到了警戒值,原本淡蓝色的雾气变成了深紫色,像是被墨染过一样。
“现在你们信了?”沧溟收起逆时刃,甲胄上的暗纹微微发光,“我带了三千年后的织时者核心,能暂时加固时空裂隙,但需要守织者的印记、溯影族的力量,还有暗织碎片的共鸣。布莱克,你体内的守织者印记是初痕者留下的封印钥匙;阿拾和阿念的碎片,是暗织深渊的最后一道屏障;而时衍大人……他是唯一能与织时者核心产生共鸣的溯影族。”
真忆长老叹了口气,拐杖轻敲地面,织纹光帘收起:“埃科,沧溟的话虽然难以置信,但通讯织纹不会说谎。我们必须立刻前往雾织海峡,找到时衍大人,弄清楚终末织境的真相。”
埃科看向身边的同伴,布莱克点头,凌澈合上织典,莫拉的暗影丝线已经缠绕在手腕上,墨则握紧了腰间的封印光盾。阿拾拉着阿念的手,布囊里的碎片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她们的决心。
“好。”埃科举起衡织秘钥,秘钥的光芒与织网投影重新连接,“沧溟,我们跟你去雾织海峡。但如果你的话是假的,我会用星尘织刀,斩断你所有的时空纹路。”
沧溟点头,转身走向衡忆号,甲胄上的暗纹与舰身的织纹产生共鸣:“衡忆号的织动核心是初痕者用织时者的碎片打造的,它能在时空裂隙中航行。我们只有三天时间,必须尽快出发。”
众人登上衡忆号,舰体缓缓升空,真忆长老站在广场上挥手:“孩子们,一定要平安回来。织修者会守住真忆之核,等你们的消息。”
衡忆号的金色舰体划破夜空,朝着雾织海峡飞去。舱内,沧溟站在舰桥的观测窗前,逆时刃插在地面,刀身的沙漏符文与窗外的时空雾气相互呼应。
“织时者为什么会消失?”凌澈突然开口,织典摊在桌面上,空白章节的黑色纹路逐渐清晰,“初痕者织典里只记载了织时者擅长操控时空,却没说他们消失的原因。”
沧溟的目光暗了暗,右眼的黑雾更浓:“因为三千年前景,织时者为了封印终末织境,耗尽了所有织时之力。我是最后一个织时者,靠着逆时刃的力量,在时空缝隙中漂流了三千年,才找到你们这个能改变未来的时空节点。”
布莱克走到沧溟身边,守织者印记的红光闪烁:“终末织境到底是什么地方?织魇又是什么生物?”
“终末织境是织痕之海诞生前的混沌之地。”沧溟的声音低沉,“初痕者创造织网时,用织源之力将它封印在时空尽头。但织源之力越强,封印就越脆弱——因为织源之力本就是混沌转化的秩序,当秩序达到顶峰,就会重新变回混沌。”
阿拾和阿念趴在舷窗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时空雾气,布囊里的碎片突然飞出,贴在舱壁上,淡蓝光纹在舱壁上织出一幅地图——地图上,雾织海峡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沙漏符号,周围分布着三个小型的光纹阵,像是在标记什么。
“这是……碎片显示的地图?”阿念伸手触碰舱壁,碎片的光纹与她的指尖相连,“我好像能感觉到,沙漏符号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碎片。”
沧溟凑上前,逆时刃的刀身亮起:“那是织时者的封印阵,三千年前景,我们就是在那里封印了终末织境。沙漏符号下面,是织时者的核心枢纽,也是织源晶石的真正所在地——你们唤醒的织源之力,只是核心枢纽泄露的一丝力量。”
众人震惊,凌澈迅速在织典上记录:“也就是说,织源晶石的本体在终末织境的封印阵下面?我们唤醒的力量,其实是封印的钥匙?”
“没错。”沧溟点头,“初痕者知道织源之力的隐患,所以留下了衡织秘钥——它既能唤醒织源之力,也能重新封闭核心枢纽。但三千年后,埃科选择了用织源之力平衡织网,而不是封闭它,这才导致了织陨之日。”
埃科握紧星尘织刀,金黑色织线缠绕在刀柄上:“所以,我未来的选择错了?”
“没有对错,只有结果。”沧溟的目光柔和了些,“你只是想守护大家,就像三千年前景的织时者一样。但有时候,守护不是坚持,而是放弃——放弃一部分力量,才能保住更多的东西。”
衡忆号行驶了大约一个时辰,雾织海峡的轮廓出现在前方。原本湛蓝的海水变成了深紫色,时空雾气翻滚,像是沸腾的开水。远处,时衍的溯织短杖插在一块礁石上,杖身的银蓝光纹微弱,周围散落着破碎的织影族残部的尸体,还有一些黑色的影子在雾气中穿梭,啃咬着礁石上的织纹。
“那就是织魇?”莫拉的暗影丝线绷紧,指向雾气中的影子。那些影子没有固定的形态,像是一团团流动的黑雾,接触到织纹的瞬间,织纹就会变成灰色,然后消散。
“没错。”沧溟拔出逆时刃,刀身的沙漏符文剧烈闪烁,“它们还没完全突破封印,只是虚影。但如果让它们接触到织源晶石的核心枢纽,就会变成实体,到时候就算是织时者,也无法阻止它们。”
埃科下令:“衡忆号降低高度,布莱克,你和我一起去找到时衍大人。凌澈,你和莫拉负责监测织魇的动向,墨,你保护阿拾和阿念,守住衡忆号。沧溟,你带我们去封印阵。”
众人点头,沧溟带着埃科和布莱克离开衡忆号,逆时刃的光芒在前方开路,黑雾中的织魇遇到刀光,瞬间消散。三人来到时衍的溯织短杖旁,礁石下有一道隐蔽的洞穴,洞穴内传来微弱的银蓝光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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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衍大人在里面。”沧溟推开洞穴的石门,洞内的景象让三人震惊——时衍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根黑色的织纹针,溯影之力从伤口溢出,与洞穴墙壁上的织时者符文相互缠绕。洞穴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沙漏形封印阵,阵眼处,一颗淡蓝色的晶石悬浮在空中,正是织源晶石的核心枢纽。
“埃科……布莱克……”时衍缓缓睁开眼睛,银蓝色的眼眸中满是疲惫,“你们终于来了。沧溟,你果然找到他们了。”
“时衍大人,你认识他?”布莱克扶起时衍,守织者印记的红光覆盖在伤口上,黑色织纹针逐渐融化。
时衍点头,看向沧溟:“织时者的预言,溯影族世代相传。三千年前景,织时者用最后之力封印终末织境时,将预言刻在了溯影族的圣地。我这次留在雾织海峡,就是为了等待沧溟——他是唯一能引导你们改变未来的人。”
沧溟走到封印阵前,逆时刃插入阵眼,沙漏符文与核心枢纽的光纹连接:“现在,我们需要启动织时者的封印阵,用守织者的印记、暗织碎片和溯影之力,重新封闭核心枢纽。布莱克,你将守织者印记按在阵眼左侧的符文上;阿拾和阿念的碎片需要放在右侧;时衍大人,你用溯影之力激活阵眼的中间符文。”
埃科拿出衡织秘钥,秘钥的光芒与核心枢纽相互呼应:“那衡织秘钥呢?它能帮助我们封闭核心枢纽吗?”
“能。”沧溟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衡织秘钥是初痕者用织时者的核心打造的,它能吸收织源之力,减弱核心枢纽的力量。当封印阵启动时,你需要将秘钥插入阵眼的最中央,引导所有力量进入秘钥,然后将秘钥带回初痕秘境,重新封闭秘境的时空入口。”
就在这时,洞穴外传来莫拉的呼喊:“埃科!织魇越来越多了,它们在攻击衡忆号!墨快撑不住了!”
众人脸色一变,时衍挣扎着站起来,溯织短杖握在手中:“我去支援他们,你们尽快启动封印阵。记住,一定要在三天内完成,否则织魇突破封印,就再也来不及了。”
时衍冲出洞穴,银蓝色的溯影之力在空气中织出屏障,挡住了扑来的织魇。埃科、布莱克和沧溟则走进封印阵,布莱克将守织者印记按在左侧符文上,红光瞬间蔓延;阿拾和阿念被墨护着跑进来,将碎片放在右侧符文上,淡蓝光纹与红光交织;沧溟的逆时刃插入阵眼,沙漏符文开始旋转。
“埃科,该你了。”沧溟喊道,“将衡织秘钥插入中央符文,集中精神,不要被织源之力的力量反噬。”
埃科深吸一口气,举起衡织秘钥,秘钥的光芒与核心枢纽的光纹越来越亮。当秘钥插入中央符文的瞬间,整个封印阵剧烈震颤,核心枢纽的淡蓝色光芒开始被秘钥吸收,洞穴的墙壁上,无数织时者的符文亮起,像是在呼应这场封印。
突然,封印阵的上空出现一道巨大的时空裂隙,黑色的织魇从裂隙中涌出,朝着核心枢纽扑来。莫拉的暗影丝线及时赶到,缠住了织魇的身体,凌澈的织典在空中翻开,书页上的符文射出金色的光箭,墨的封印光盾挡在众人身前,时衍的溯影之力则在裂隙周围织出屏障。
“坚持住!”埃科的额头渗出汗水,秘钥吸收的织源之力越来越多,他的手臂开始颤抖,“核心枢纽的力量太强了,我快撑不住了!”
沧溟的逆时刃光芒大盛,刀身的沙漏符文倒转:“我用逆时刃暂时冻结织魇的行动,你们集中力量保护埃科!布莱克,你的守织者印记能压制织源之力,快帮埃科一把!”
布莱克立刻上前,将手按在埃科的肩膀上,守织者印记的红光与秘钥的光芒融合。瞬间,核心枢纽的光芒减弱,秘钥开始吸收剩余的力量。裂隙中的织魇疯狂挣扎,却被逆时刃的力量冻在原地,动弹不得。
当核心枢纽的最后一丝光芒被秘钥吸收,封印阵的符文突然亮起,在空中织出一道巨大的光门——那是初痕秘境的时空入口。沧溟收起逆时刃,甲胄上的暗纹开始消散,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埃科,快带着秘钥进入光门,重新封闭秘境。我和时衍大人会守住这里,等你们回来。”
“你……”埃科看着沧溟,发现他的右眼黑雾正在消散,露出银蓝色的溯光,“你的身体……”
“逆时刃的力量消耗太大,我撑不了多久了。”沧溟笑了笑,“但只要能改变未来,一切都值得。快走吧,织魇的冻结时间快到了。”
时衍走到沧溟身边,溯影之力缠绕在他的身上:“我会陪沧溟一起守住这里。埃科,记住,初痕秘境的封闭需要衡织秘钥和暗织碎片的共鸣,阿拾和阿念的碎片,是最后一道保险。”
埃科点头,拉着阿拾和阿念的手,布莱克、凌澈、莫拉和墨跟在身后,朝着光门走去。走到光门边缘,埃科回头,看到沧溟和时衍的身影在织魇的包围中逐渐模糊,逆时刃的光芒与溯影之力交织,像是在时空的尽头,点亮了一盏希望的灯。
“我们一定会回来的。”埃科轻声说,然后带着众人,走进了初痕秘境的时空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