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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经被张全一连串的驳斥说得有些哑口无言。
他常年带兵,思考方式更直接,只想尽快解决“无人可用”的问题,确实没深思这背后的长远隐患。此刻听张全剖析,才觉出其中厉害,脸上不禁有些讪讪。
唐展在一旁微微颔首,补充道:“张大人所言,确是老成谋国之见。乡绅荐人,易成门阀之始。前朝乃至大夏初期,皆受此困。不过……”
他话锋一转,“邵大人急于为大帅分忧的心情,亦可理解。或许,可加以严格限制?”
严星楚一直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张全说的道理,他何尝不懂。乡绅宗族势力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可以快速稳定基层;用不好,就是埋下分裂和腐败的祸根。他现在急需人才,但不能饮鸩止渴。
邵经的建议,出发点是为公,是想解决问题,但略显莽撞。
张全的反对,理由充分,切中要害,是负责的表现。
唐展则在寻找折中的可能。
作为统帅,他必须权衡利弊,做出最符合当前利益和长远发展的决定。
良久,严星楚缓缓开口,声音沉稳:“你们说的,都有道理。”
他看向邵经:“老邵,你的心是好的,是想尽快给地方配上管事的人,这点我知道。”
邵经连忙拱手:“大帅明鉴,末将确是此意,思虑不周,险些误事。”
严星楚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自责,又看向张全:“张大人,你的顾虑非常对!乡绅荐官,弊大于利,此风绝不可长,更不能成为定制!鹰扬军的根基,不能坏在这上面。”
张全松了口气:“大帅明察!”
但严星楚话锋一转:“然而,唐展说得也有理。非常之时,或可行非常之法,但必须加以枷锁,严加防范。”
他目光扫过三人,做出了决断:“乡绅推荐,可以试行,但仅限于最低级的佐贰吏员,且必须满足以下铁律!”
他的语气变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第一,所荐之人,绝不可在本乡本县任职!必须异地为官,百里为最低限!此举是为切断其与地方宗族的直接联系,防止其相互勾结,也让我等便于监察。”
“第二,荐人者需立下担保书!所荐之人,若在任上贪赃枉法、渎职怠政,荐主连坐!轻则罚没钱粮,重则削夺其乡绅身份乃至问罪!让他们不敢随意举荐无能无德之辈!”
“第三,所有被荐者,需至洛东关,由张全你牵头,联合唐展的学院进行统一考核、培训。不通文墨、不晓律法、不明我鹰扬军策者,一概不用!培训后,还需经过实习考评,方可外放。”
“第四,任期限制!此类官员,任期不得超过两任(通常一任三年),到期必须调离,或经过更高难度的考核方能留任他处。防止其在一个地方经营过久,形成势力。”
“最后,”严星楚目光锐利,“监察衙门需对此类官员进行重点监察!一旦发现有不法情事,立即严办,绝不姑息!同时,要广开百姓言路,鼓励举报!”
说完这几条,严星楚身体微微后靠,看着三人:“如此,既可利用乡绅们的信息,快速筛选出一批可能熟悉地方事务的人才,又能通过异地任职、连坐担保、严格培训考核、重点监察和任期限制等手段,最大程度地避免其弊端。你们觉得如何?”
书房内再次安静下来。
张全仔细咀嚼着这几条“铁律”,尤其是“异地任职”和“荐主连坐”这两条。
片刻后,他缓缓点头:“有此严规限制,或可一试。既能暂解用人荒,又可防微杜渐。下官赞同!”
邵经见自己的想法得到大帅同意,张全也不在反对,当即就点头表示同意。
现在政务人才短缺,唐展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附议了。
严星楚见三人达成一致,便道:“好!既然如此,张大人,你即刻会同唐先生、王东元先生,除了“求贤令”外,再根据这几条原则,再拟定一个详细的‘征荐令’章程出来。条文要清晰,规矩要严苛,明白告诉那些乡绅,推荐可以,但出了事,他们也要跟着掉层皮!”
“是!下官遵命!”张全和唐展齐声应道。
事情议定,三人行礼告退。
书房内只剩下严星楚一人。
“多事之秋啊……”他低声自语,但眼色中透出沉稳和冷静。
寒风吹过贵蒙部营地,带来胜利的硝烟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躁动。
金方大汗的旗帜立起来了,仗也打赢了,但所有人都明白,这仅仅是个开始。
周兴礼、陶玖完成了他们的使命,先后带着使团人员南返。
周兴礼回了他的归宁城,筹建他那权力不小的行人府;陶玖则回了洛北口,那边堆积的商贸事务还等着他处理。
段渊也接到了洛东关来的军令。命令很明确:将他麾下那一万精锐鹰扬军移交给袁弼,即刻返回洛东关,接手关防。
接到命令时,段渊抬眼望向北方,那里是曹永吉退兵的方向。和这样的对手交锋,机会难得,他内心是渴望留下来再打几场的。但他什么都没说,简单的回了一句:“遵命。”
交接进行得很快,也很沉默。
段渊将他带来的部队,交给了袁弼派来的接手军官。没有多余的告别,他带着自己的亲卫,翻身上马,径直南下。
贡雪也接到了调令,和她预想的完全不同。
她本以为会调回洛东关,没想到命令是让她带着她那两千土司兵,即刻开赴正在筹建中的安北新城,负责该区域的防务和筑城护卫工作。
“去安北城?”贡雪拿着命令,愣了好一会儿。
那地方现在还是一片白茫茫的荒地,前朝废墟的影子都怕是被雪埋透了。但她转念一想,这是独当一面啊!
“行!守新城就守新城!正好让大伙看看,我贡雪不光能带兵,还能建城!”她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又上来了,立刻风风火火地去集合队伍,准备开拔。
二天后,袁弼正式在金方的王帐里露面了。
他没有大张旗鼓,只是带着几个亲随,安静地出现。但帐内所有恰克头人,包括金方,都起身相迎。
奇袭须达老巢、俘获其至亲的战绩,已经让这位看似平和、眼神却深邃如渊的夏人将军,蒙上了一层令人敬畏的色彩。
金方原本的打算,是趁着大胜之威,一边用须达的母亲兄弟作为筹码,试着和须达谈判,哪怕暂时稳住他也好;另一边则加紧整顿内部,消化那些新归附的部落,恢复生机。
他把这想法在王帐里一提,没想到袁弼第一个就摇了头。
“谈判现在不是时候。”袁弼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大汗,你以为握着须达的亲眷,他就怕了?他那种人,野心比亲情大。他知道我们刚立庭,根基不稳,不敢轻易杀他家人,怕背上虐杀妇孺的恶名,坏了名声。他现在退兵,只是措手不及,一旦让他缓过气来,整合了力量,下次来的就不止十万大军了。”
他目光扫过帐内众人:“我们新汗庭,看似赢了,实则虚弱,经不起一场更大的消耗战。我们不能等,不能给他这个整顿的时间。”
忽纳立刻附和,他现在是鹰恰都督府的右都督,说话底气足了很多:“袁参军说得对!就得打!那些新投靠过来的部落,不能光跟着我们吃肉喝酒,也得出去拼命!不然养着他们干什么?正好用战事看看谁的忠心是实的,谁是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