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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透,窗纸泛着青灰,我已借着熹微天光检查行囊。指尖抚过那枚祖父留下的青石佩,石纹里沉淀的香火气蹭在绢帕上,留下浅淡的印子。小翠蹲在地上,正将最后一瓶清心丹塞进背篓,竹篾摩擦的细碎声响里,她忽然抬头,辫子上的琉璃珠晃了晃:“小姐,您的大乘莲种子用锦袋裹好了,贴身放着才稳妥。”
她指尖沾着丹粉,在锦袋上印出个小小的白手印。我笑着替她擦掉,指腹触到她腕间的红绳——那是去年三月三在石矶村求的平安绳,绳尾坠着颗小石子,据说是从娘娘祠前的石案下捡的。
“林欢她们在角门候着了。”我拎起剑匣,玄铁剑的寒气透过木匣渗出来,与指尖流转的合体九层灵力撞出细微的颤音。小翠连忙跟上,背篓里的丹瓶碰撞出叮咚声,像极了祠堂前铜铃的调子。
角门外的老槐树下,林欢与林娟已换了青布短打,腰间的匕首用粗布裹着,只露出寸许银锋。见我出来,林欢递过块热糕:“石矶村的粟米糕,王氏凌晨送来的,说沾了娘娘的香火气。”糕上的热气模糊了她眉峰的疤痕——那是三年前为护我挡下焚天宫掌风时留下的,此刻在晨光里泛着浅淡的粉色。
“地脉图核对过了?”我咬了口糕,清甜里混着柏枝的香。林娟展开卷羊皮图,指尖点在“洞天福地”石刻的位置:“按《石矶典》注脚,需四人呈四象阵注入灵力,暗纹才会显全。”她指甲修剪得极短,划过图上的溪流时,留下浅浅的白痕。
行至翠螺山脚,江雾已漫过脚踝。小翠忽然拽我衣袖,指着崖壁方向:“那不是焚天宫的人吗?”三匹黑马立在雾里,马鞍旁的铁笼晃悠着,隐约能看见里面蜷缩的影子。林欢眸色一沉:“是活祭。”她声音压得极低,匕首已从布套里滑出半寸,“典籍说石矶娘娘最忌血腥,这些人是来触霉头的。”
我摸出青石佩握在掌心,石质的凉意顺着掌心漫上来。忽然听见雾里传来孩童的哭腔,铁笼里竟是个穿红袄的小丫头,辫子上的绒球沾着露水,像极了小翠去年丢的那个。“不能让他们坏了规矩。”我将灵力注入佩中,石纹里的香火气骤然散开,与江雾缠成一道屏障,挡在焚天宫人马前。
哪来的野丫头敢拦路?”为首的玄衣人勒马转身,青铜令牌在雾里泛着冷光。林娟已如狸猫般窜出,匕首划开铁笼的瞬间,林欢的掌风已拍向那人手腕。黑马受惊扬起前蹄,我趁机抱起小丫头,她怀里还揣着块咬了半口的麦饼,饼渣掉在我衣襟上,混着雾水洇出浅黄的印子。
“快走!”林欢拽我往崖壁退,身后传来铁器碰撞的脆响。江雾忽然翻涌起来,“洞天福地”石刻在雾里若隐若现,林娟已按四象阵站定东方位,灵力注入时,石上的暗纹亮起第一道金光:“就是现在!”
我的灵力刚触到石刻,识海忽然一麻——眼前竟晃过母亲的脸,她跪在女娲宫三清殿前,鬓边的白发沾着香灰,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烛火:“阿悦天生能与顽石共鸣,恐是不祥……”“小姐!”小翠的声音撞碎幻象,她将枚静心草叶塞进我嘴里,清苦瞬间漫过舌尖,那些翻涌的杂念顿时沉了下去。
暗纹全部亮起时,江雾猛地倒卷成漩涡。檀香混着妖气的气息扑面而来,竟与青石佩里的香火气融成一团。我拽着小翠跃入漩涡的刹那,听见林娟的匕首划破空气的锐响——想来是焚天宫的人追上来了。
失重感褪去时,已踩在天官殿的石池边。三株静心草的叶片上,露珠正顺着纹路滚落,坠入池中的声响在洞里荡开,像敲碎了一地银珠。石案两侧的秀才幻影已展开试卷,笔尖悬在纸上方,墨迹迟迟未落。
“是文心幻境。”林欢将小丫头护在身后,“书魂凝的幻影,需以灵力引经文显形。”她话音刚落,我已觉识海发沉,那些被压制的杂念又翻涌上来——掌门将《清心咒》摔在我面前的脆响,同门窃窃私语的“异类”二字,还有母亲转身时颤抖的肩膀。
“用这个!”小翠解开锦袋,大乘莲的种子滚在掌心,带着淡淡的莲香。我将灵力渡入种子,再注入秀才手中的笔,那些墨迹忽然活了过来,在纸上蜿蜒出《石矶典》的句子:“石心无妄,文心无欺。”
当最后一字落定,秀才幻影化作三团金光,凝成文心墨锭坠在石案上。石龛顶端忽然垂下道柔光,天官赐福印稳稳落在我掌心,印文的灵力撞上青石佩,竟在石壁上映出母亲的字迹——是她年轻时抄的《护石诀》,原来她从不是厌弃我,是怕我不懂收敛这份与石共鸣的天赋。
“二层有业火味。”林娟掠到石阶口,回来时指尖沾着点焦黑,“焚天宫的人用炸药炸开了通道,拓片烧起来了。”我望着石池里摇曳的静心草,忽然想起祖父说的,石矶娘娘的道场从不是让修士独善其身,是要护着这方灵脉的周全。
小翠将小丫头背在背上,那孩子已不哭了,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林欢在前开路,匕首劈开业火舔来的舌焰,火星落在她肩头,烧出个小洞,她却浑不在意:“小姐,地官殿的赦罪咒需四人同念,才能压下业火。”
下到二层时,热浪已灼得人睁不开眼。明清拓片在火里蜷成焦黑的卷,上面的字迹化作黑烟,缠着怨魂往识海里钻。妙远阁的虚影在火中扭曲,阁前的铜铃被烧得通红,锁魂绳断成几截,绳端的怨魂发出凄厉的哭嚎。
“先救怨魂!”我将天官赐福印抛向空中,印光撑起的屏障暂时挡住建火。林娟解下水囊,将水泼在拓片残片上,蒸腾的白雾里,竟显出定如僧的字迹:“罪由心起,亦由心灭。”小翠背着孩子,跪在地上捡拾散落的拓片碎片,指尖被烫出红痕,却只顾着将碎片往怀里揣。
当我们四人围着铜铃念起赦罪咒,业火忽然如潮水般退去。那些怨魂在咒声里渐渐平静,化作点点荧光融入石壁,阁柱古藤上的定魂花忽然绽放,花瓣上的露珠滴落在地,竟凝成地官清业露。林欢用玉瓶接住时,我忽然看清,露水里映着的,是我们四人的影子——每个影子旁,都跟着个小小的石灵。
“三层的江潮声不对劲。”林娟侧耳听着,“像是提前了。”我望着那些重新舒展的拓片,忽然明白,这试炼哪是为了突破境界,是要让我们懂得,大乘的力量从不是用来争夺,是用来守护的。
小丫头忽然指着洞口,那里的江水已漫到石阶,浪头裹着潮汐蟹的巨钳,正往石塑上撞。我将清业露洒在望江佛石塑上,石质的凉意顺着指尖漫上来,与青石佩的灵力相缠,竟在石塑前结出层水幕。
“江潮劫每时辰三次,得护住石塑。”林欢将匕首插进石缝,借力跃上洞顶,“小姐,用您的石共鸣引圣水!”我依言将灵力沉入洞壁,那些涌出的圣水忽然调转方向,在石塑周围织成道水网,潮汐蟹撞上来,钳齿顿时被冻住,发出咔嚓的脆响。
第三波江潮退去时,水官解厄珠从圣水泉眼里浮出来。珠子落在掌心,竟温得像有了生命。石塑的基座上,多了行新的刻痕——是小丫头的名字,旁边还有个歪歪扭扭的“石”字,想来是她刚才用石子划的。
石壁裂开通道时,矶灵密室的香火气扑面而来。人形顽石上的大乘莲开得正好,石缝里的石灵见了我们,竟齐齐俯身行礼。顽石忽然释放出矶灵神光,我在光里看见石矶娘娘的幻影,她指尖点过我的眉心,轻声说:“守石如守心,你已懂了。”
神光散去时,我的灵力忽然冲破合体境的壁垒,大乘一层的力量在经脉里流转,竟与这密室的灵气融成一团。林欢与林娟也闭着眼,周身泛起突破的灵光,小翠背着孩子,坐在石灵堆里,正咯咯地笑——那些石灵在给她递静心草呢。
离开时,小丫头非要把那块麦饼留在密室。我望着她踮脚将饼放在顽石前,忽然觉得,所谓大乘境,从来不是多高深的修为,是这份藏在心底的敬畏与柔软。江上传来古钟余韵时,我摸了摸腰间的青石佩,它比来时更温润了,想来是记下了这一路的守护与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