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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珊·博恩斯……”
“博恩斯家族是三代人呢……”马林把脑袋枕在胳膊上，闷闷的说，“她的祖母、她的叔叔婶婶、她的堂兄弟……真不是让人高兴的事儿。”
伦纳德合上花名册：“先不说这个了，我想问一下，关于隆巴顿夫妇的情况，你有什么办法吗？”
马林把头从胳膊上抬起来，摇了摇。
“他们的情况很复杂，关乎到记忆与认知受损，这是最棘手的伤势，不像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家伙。”
“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马林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过去没想过吗？”
“前几天我还跟弗利维教授讨论过关于灵魂的问题。”
“有一种名叫灵魂二分法的理论认为，意志与理智分别是灵魂的两个入口。”
“隆巴顿夫妇都是可敬的人，他们为了坚守意志、不吐露任何秘密，强行把自己的意志与理智进行了绑定。”
“这样一来，那些食死徒想通过痛苦的折磨摧毁他们的意志，就会连他们的理智一并摧毁……”
“没有了理智——”马林顿了一下，“隆巴顿夫妇就变成了这样，也永远不可能吐露任何秘密。”
“真是了不起的人！”伦纳德肃然起敬。
“是啊，两位了不起的人，选择了一种非常壮烈的做法——我不止一次的想到过救治他们，但是……很多想法在理论上都无法通过。”
“比如呢？”
“比如？”马林想了一下，说，“隆巴顿夫妇的灵魂入口完全关闭了，这就像一栋没有门窗的房子，房子里有一盆花正在枯萎，我想给这盆花浇浇水、松松土、施施肥、除除虫……你认为应该怎么做？”
“把……房顶拆除？”伦纳德回。
“是的，把房顶拆除，但人的灵魂不是房顶，拆完了还能盖回去……”
“盖一个房顶需要砖头瓦片，重塑一个灵魂需要什么？”
“而且，重新盖一个房顶都不可能跟原来一模一样，灵魂呢？一旦这个重塑的灵魂出现一丁点差错……你认为会产生什么后果？！”
“他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伦纳德不寒而栗。
“是的，”马林确认了这种说法，“这就是记忆与认知受损最难修复的地方——它不像重塑一条胳膊腿，少块肌肉、皮肤松点紧点没什么关系。”
“而且——”马林严肃道，“这个修复的过程，还有一个更难的地方。”
“是什么？”
“旁人进行的外部干预越少越好……”马林吐了一口气，说，“否则的话，这个过程就不是修复，而是炼制傀儡……”
“嘶——”伦纳德倒吸一口冷气，“可是隆巴顿夫妇都这样了，没有旁人干预，指望他们自愈吗？”
马林苦笑着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但是伦纳德读懂了他的意思。
两位认知、记忆与理智被完全摧毁的巫师，指望他们自行康复，希望就像把一片沙漠变成森林一样渺茫。
伦纳德叹了口气，重新拿起花名册。
他一时间觉得，比起那些被杀害的巫师，这样生不如死来的更痛苦一些。
马林直勾勾的盯着桌面又想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被你一打岔，差点忘了——我先帮你把眼睛恢复正常吧？”
伦纳德摇摇头：“现在先不用，我已经适应了。”
“你确定？你忘了吗，这种伤势越早治疗，恢复的越好。”
“我确定！”伦纳德咬牙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