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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语无伦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里充满了真实的担忧、伤心和被抛弃的委屈。
明优静静地听着电话那头裴嘉玲的哭诉，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
裴嘉玲的眼泪和质问，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在她自以为早已冰封的心上，带来一阵阵陌生而细微的刺痛。
——原来，她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露台上很安静，只有电话里裴嘉玲压抑不住的抽泣声，和远处园林里隐约传来的虫鸣。
唐露华站在几步之外，看着女儿微微低垂的侧脸和紧抿的唇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心疼。
她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夜风带着凉意吹过，吹动着露台上这对母女的心事。
无数条道路在明优面前铺开，每一条都通向未知的迷雾。
而那个最终的决定，似乎正随着裴嘉玲的哭泣和唐露华沉静的目光，在她心底的天平上，悄然发生着偏移。
明优沉默了很久，直到裴嘉玲的哭声渐渐变成了压抑的抽噎，她才对着话筒，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了过去：“嘉玲，我没事。”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最终只说了句：“我还没决定。”
然后，在裴嘉玲带着哭腔的“啊？”声中，明优结束了通话。
她抬起头，看向一直注视着她的唐露华。
夜色中，她的眼神不再是纯粹的沉静，而是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和…寻求答案的微光。
“妈妈，”明优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罕见的、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迷茫，将手机屏幕转向唐露华，上面是恩顿理事会那条关于“离开恩顿，前往伊亚福州”的通道通知，“您觉得…我该选哪条路？”
她把问题抛给了母亲，也像是在问自己内心那个摇摆不定的天平。
露台上的夜风，似乎在这一刻也屏住了呼吸。
......
裴嘉玲坐在云间咖啡馆靠窗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已经凉透的咖啡，目光焦灼地望向窗外。
她特意选了这家离恩顿稍远、环境清幽的咖啡馆，希望能避开那些无处不在的窥探目光，好好和明优说说话。
当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推开玻璃门走进来时，裴嘉玲几乎是立刻弹了起来，眼圈瞬间又红了。
“优优！”
她声音带着哭腔，几步冲过去，一把抱住了明优，力道大得像怕她下一秒就消失。
明优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放松下来，抬手轻轻拍了拍裴嘉玲的后背。
“好了，嘉玲，我没事。”她的声音比电话里温和了一些。
似乎已经做了什么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