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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调试到很晚，实验室只剩下他们两人。陈默在推导一个优化空间滤波的公式，沈清秋则在调整“森林小径”场景的视觉反馈参数。
“陈老师，”沈清秋忽然轻声问，“您觉得… 科技的意义，最终是为了什么？”
陈默停下笔，有些意外她突然问起哲学问题。他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和远处的灯火，缓缓道：“对我而言，是解决问题，创造价值。让战士在严寒中多一分力量，让病患在绝望中多一分希望，让国之重器在风浪中多一分把握… 哪怕只是微小的一点，汇聚起来，就能改变些什么。”
沈清秋静静听着，目光落在陈默专注而认真的侧脸上，灯光勾勒出他略显疲惫却异常坚定的轮廓。她轻声说：“我觉得… 您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印证着这个答案。” 她的声音里，带着真诚的敬佩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陈默心头微动，转头看向她。沈清秋清澈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没有躲闪，只有坦然的欣赏。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在静谧的实验室里流淌。
“谢谢。”陈默的声音比平时温和了许多，“你的设计，也让‘灵犀’离帮助更多人更近了一步。”
陈雪抱着一堆打印资料兴冲冲跑进实验室：“哥！清秋姐！周学长！你们要的康复医学关于运动想象疗法的最新论文综述，我托医学院同学搞到了！”她放下资料，狡黠地眨眨眼：“顺便报告，食堂快没饭了！两位组长，是不是该犒劳一下辛苦的资料员和… 嗯… 红娘？”
沈清秋脸一红，嗔道：“小雪！”
陈默也略显尴尬，轻咳一声：“想吃什么？我请客。”
“火锅！东门外新开的那家！”陈雪立刻举手。
“同意！冻死了，吃火锅暖和！”周斌积极响应。
沈清秋看向陈默，眼中带着笑意：“听陈老师的。”
火锅店里，热气腾腾。陈雪和周斌故意把陈默和沈清秋挤在一边。红油翻滚，食材下锅，气氛很快热闹起来。
“哥，北疆是不是冷死了？听说能冻掉耳朵？”陈雪好奇地问。
“比哈工大冷多了，但战士们习惯了。”陈默简单描述了一下测试见闻。
“清秋姐，你不知道，我哥可厉害了！他设计的那个‘铁臂’，在那么冷的地方都能用！”陈雪不忘给哥哥刷好感。
沈清秋认真地听着，看向陈默：“能在那种环境下可靠工作，真的很了不起。材料和控制系统都做到了极致。”
“是团队的力量，‘青河’的材料功不可没。”陈默谦和地说。
“那也很厉害！你是总设计师嘛！”陈雪抢白道，又转向沈清秋，“清秋姐，你设计的‘摘果子’小宇可喜欢了！苏主任说效果特别好！”
“是小宇自己努力。”沈清秋微笑，给陈默夹了一筷子涮好的羊肉，“陈老师，您尝尝这个，熟了。”
这个细微而自然的动作，让陈默微微一怔，随即道谢：“谢谢。” 他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热气氤氲中，看着身边笑语嫣然的妹妹、埋头苦吃的周斌，还有身边这个聪慧、沉静又带着暖意的沈清秋，一种久违的、属于平凡生活的温暖和放松感，悄然包裹了他紧绷的神经。
吃完饭，陈默送两位女生回宿舍。雪后的校园静谧安详，路灯将三人的影子拉长。陈雪叽叽喳喳说着系里的趣事，沈清秋偶尔附和，笑声清脆。陈默走在她们身边，听着，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到了宿舍楼下，陈雪朝陈默做了个鬼脸：“哥，我们上去啦！清秋姐就交给你安全送到咯！” 说完飞快地跑进楼里。
沈清秋有些不好意思：“小雪她… 总是乱开玩笑。陈老师，今天谢谢您的火锅。”
“叫我陈默就好。”陈默看着她冻得微红的脸颊，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一下。气氛有些微妙。
“嗯… 陈默。”沈清秋轻轻叫了一声，抬起头，路灯的光晕映在她清澈的眼底，“今天讨论得很开心，火锅也… 很好吃。谢谢。” 她挥了挥手，“路上小心，晚安。” 转身走进了宿舍楼。
陈默站在楼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内，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消散。那句“叫我陈默”和沈清秋轻轻回应他名字的声音，仿佛带着奇异的温度，融化了北疆带回的寒意。他抬头望了望沈清秋宿舍亮起的灯光，转身，步履轻快地踏上了归途。灯火阑珊处，心湖的涟漪，已悄然汇聚成一股温暖的潜流。
